按照乡试的规定,锣声响考试结束,那时候考生方能离开房间,其余皆不能随意出去考棚,这是乡试的硬性规定,如果不是这样沐彦卿也不会选择在考棚中发呆。
一下午的时间在沐彦卿这里显得非常的漫长,好似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他才听到打锣的响声,沐彦卿应声坐直身子,待衙役收卷之后,他是第一个冲出考场的学子,与其他担心自己考试成绩的考生不同,沐彦卿走出考场第一句话就是问正在等待着的青睢,“西蒙边防有消息吗?”
“西蒙国突袭陈朝边防,在席公子的英勇带领之下取得全面性的顺利,两国jiāo战,西蒙国一败涂地。”青睢回道,顿了顿又开口,“老爷与其他和谈官员在一起,目前为止还没有传来任何实质消息,不过席公子专门给主子来了信。”
这样说着,青睢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沐彦卿。
沐彦卿接过看了看,就算只看了信封,沐彦卿也能猜到这信是匆忙写的,按照他对席瑜的了解,也只有在极度慌乱的情况下,他的字迹才会如此的潦草。说起来他们师兄弟两个的性格是完全不同,但是同在一个师父手下自然还是有相同之处的,能写的一手好字算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共同点。
其实就算是不看里面的内容,沐彦卿也能猜到阿瑜在信上说了些什么,肯定和之前差不多。这乡试的时间是固定的,想必阿瑜已经想到信到京城的时间节点正值乡试,按照阿瑜的性子,肯定是安抚他让他不要为爹爹的事太过担心。
沐彦卿展开信笺,信上的内容果真如他所想,这封信是席瑜在对战胜利之后专门写给沐彦卿的,因为当时席瑜情绪起伏较大,所以连带着字迹都大变样,信上最主要的内容他向沐彦卿做了承诺,承诺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救出沐世规。
“阿卿,相处十载,兄知你重情,知道消息后定然心急如焚,但是京城和西蒙边防相距数千里,此中距离非一两日能达到。
时值乡试正举,此亦是大事,不可小觑,且不提伯父伯母师父厚望,只你寒窗苦读十年放弃未免可惜,望,珍之切之。
兄在西蒙边防,定能尽己之力,但凡有一丝希望我都会以救人为主,如你亲临!”
沐彦卿看到后面的几个字“如你亲临”,眼眶热了热,事情发生之后他接到了席瑜的两封信,甚至连内容都是重复的。
沐彦卿知道阿瑜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宽慰他,让他放心,沐彦卿领情。
沐彦卿抿了抿嘴,把信一折一折叠起来放在了信封中。
“回客栈,”沐彦卿说道,虽然说沐府距离贡院不远,但是沐彦卿并不准备回府,一来时间并不充裕,他还要养jīng蓄锐准备再进考场;二来母亲顾及他,当着他的面都带着笑意,但是心里肯定是难受的,作为儿子沐彦卿情愿母亲发泄出来。
“是,”青睢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主子重情重义是优点也是缺点,对他们自然是无话可说,但是重情之人最易被情感困住,虽然说如今身陷囹圄的是他们老爷,但是作为身边人他们希望自己跟随的主子是更理智些。
沐彦卿忧心,此时平城的席瑜也皱着眉头等着两位机关师的反馈情况,不过过了半个时辰,都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手下的兵将多次提出要去寻找都被席瑜驳回了,身为将领,他不希望自己手下的任何一个兵因为这样的原因丢掉性命,身为边防军人战死沙场,起码美名传世,在这么个地方出了意外算个什么事情。
等人缝隙,席瑜派人去询问和谈官员之中还保持清醒的官员,得到的答案很统一,那就是不知道,模棱两可。
主要是和谈官员被控制起来的时候可以说是毫无防备,以后就被茅坪洲关进了铁笼里,这之后他们就一直遭受着非人的待遇,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时间去闯一闯平城,自然不清楚其中的情况。他们之中唯一出格的当属木顺,被控制之前做了些小动作,因为这个他被当着众人的面挖了眼睛。
这些官员平常时候都是养尊处优,哪曾见过这种局面,当时就害怕了。这之后木顺在一些人的帮助之下跑了出去,他们这些人饿了三日,连一口水都没喝,那种滋味实在不好受,也因为这样这之后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没有违反命令的。
席瑜听到汇报沉默不语,然后亲自专门去见了青澜,别的不说,青澜侍卫出身,身手数一数二,以前为了练武受了不少罪,所以这次之于他来讲是小事儿,不过经过这段时日的蹉跎他身子也是虚弱的厉害,不过很显然他知道的更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