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累了就多歇歇,佳宁那孩子性子倔,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只要看着不让她闯祸就好。”驸马放下手里的书,看着长公主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态,淡声说道,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关心。
女儿的性子,驸马已经习以为常,一日两日的胡闹可以当做孩子心性,但几年来一直如此,总归是让人不喜。驸马是个冷情的人,在这个世上大概只有长公主能得到他的温情,就算秦佳宁是他亲生的女儿,在他这边也没有例外。所以在他看来,长公主只要拘着秦佳宁,不让它做出什么为祸长公主府事就可。
听到这话,长公主的手颤了颤,她没有和驸马爷说自己做的那事儿,想也知道对方肯定不会同意,可能还会勃然大怒。驸马的病情最忌发怒,长公主不敢冒险,只能私底下多番告诫知情人,让他们绝对不能在驸马面前提及此事,不然她不会手下留情。
长公主的手段长公主府上没有一个不知道的,虽然长公主近些年来为了给丈夫女儿祈福开始吃斋念佛,性子也平和了很多,但她年轻时候所做的事到现在对公主府上的仆人都还有震慑作用。
高压震慑之下,自然没有人敢在驸马爷跟前乱说,但府上人不乱说,难道驸马爷就不能知道此事了吗?
“公主最近在忙什么?”驸马放下手里的书,低声问身边人,他身子不好,在季节jiāo换之际就更是得注意,所以这段时间他只有在阳光充足之时候才会去院子里走一走,其余大多数时候都在屋里。
公主这几日明显比之前忙了很多,往往从早上起身到晚上歇下之时才能见到,驸马当然是有些想法的,虽然久不问政事,但也明白如今京城之中的局势,如若他们还都年轻,这样的时候应该趁火打劫,捞一波自己的势力。
但现在他们都老了,已经到了该颐养天年的时候,他不想长公主日夜再为了这些事情劳神,自然不会掺和其中,而且要是新帝不好说话他们深居简出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段。总而言之,现在这个时间段不管做什么都得小心着,一不小心都就有可能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要是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就不好了。
长公主风光霁月了一生,总不能到晚年的时候劳神劳心,在驸马看来,现在的他们就应该放下身上的枷锁,往各地走走散散心,也算是不白活这一生。不过就算觉得长公主最近的忙碌不同寻常,驸马也没往别处想,毕竟在他看来长公主是非常理智的,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长公主都清楚。
只是他这话问出去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回答。
身边侍候的奴仆没有料想到驸马会突然问起这个,毕竟长公主忙碌是很寻常的事情,以往驸马也是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根本不会过问。这个问题算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尤其他们真的知道长公主现在在做什么。
答与不答这是一个问题。
驸马性子平和很少动怒,因为身体虚弱,用药十分讲究,驸马这几年一直都在修身养性,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好糊弄。
“怎么?公主去哪儿还要对我保密?”驸马笑着询问,他本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看见身边的人都是欲言又止,好似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越是这样就越是可能有问题,所谓欲盖弥彰。
驸马皱皱眉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驸马现在已经意识到身边人不回答这个问题,很可能是因为公主下了命令,公主说话向来说一不二,驸马也不擅长bī迫人,就想着等公主回来再问一问也不迟。
这样想着,驸马重新坐回到太师椅上捧起书继续看着,表面上看起来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只有他自己清楚,现在书已经成了摆设,他心乱的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啊。
“爷,门房那边有人给你送了一封信,”正在这时候有人禀报,不一会儿就呈上来了一封信。
信?驸马爷伸手接过信封上并没有署名,所以他并不知道这封信是谁寄来的,驸马也没有什么防备,所以等慢慢撕开信封,看到信上内容的那一瞬间就直接愣在了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
“去郡主院子把公主请回来吧,”驸马淡声吩咐,驸马爷寻常是温和的,但现在身上的气质罕见的有些冰冷,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势。让满屋子的人呼吸困难。
身边的奴仆愣了一下,“……是。”驸马是怎么知道公主在郡主那边?明明他们什么都没说。
长公主回来的很快,彼时整个房间仅剩下驸马一人。
“公主不该这么做,”驸马淡声说道,行军作战之时,他就称她为公主,几十年来从未改变,在驸马爷这里‘公主’是一个专有名词,独属于他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