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彦卿本来还有些担心,但看到母亲这样也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不过这都是后话,回京的第三日沐彦卿代表沐家去陈府看望了陈太尉,因为陈太尉醒了。
与他想象的情景差不多,陈府内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不过大都被请到了前院的会客厅会话,并没有几人能真正见到陈太尉的面儿。
这也是当然的,陈太尉经此厄运,又经受了如此大的折磨才保住了性命,今后的岁月都只能靠药才能维持,这两日正是陈太尉最虚弱的时候,一一面见来客自然使不得。
沐彦卿是陈宇柒亲自接待的。
“弟是接到消息过来探望,你我兄弟不在乎那些虚礼,家中如此多来客,兄长自便也可,”沐彦卿说道,他大概知道陈宇柒对他如此客气大都是因为感激他之前把表哥带了去,不过他是真心与陈宇柒相jiāo,真觉得一直这样客气没必要。
“自然不会与你论这些虚礼,是父亲听说你来了着我来请你的。”陈宇柒笑着表示,虽然知道父亲会活得辛苦,但是看着父亲一日日的好转,今日还有jīng神与他玩笑,作为儿女他心里无疑是高兴的,虽然夹杂着掩饰不住的晦暗。
“嗯?”沐彦卿不解,其实说实话他与陈太尉也仅见了一面,根本没说上几句话,他实在想不出陈太尉要见他的原因。
“父亲听说你的棋艺了得,想与你过上一盘。父亲是武将,从我有记忆起就不曾一日耽搁过训练,这些日子却要一直躺在chuáng上他非常不适应,这好不容易想起一个转移注意力的,请彦卿多担待些,”陈宇柒含笑说道,说到陈太尉病情的时候,他的声音明显的低沉了三分,很显然这个事情对他的冲击很大。
沐彦卿自然不会拒绝,陈太尉听说也不稀奇,毕竟阿瑜,父亲和表哥都算是与陈太尉走的比较近,没准谁不经意提了一句人就听进了心里。
“调查之事可有了眉目?”沐彦卿询问,他没有探听具体事情的意思,只是兄弟间的关切。
“快了,手下人抓住了一条线,已经派人去盯着了,短时间内我不打算打草惊蛇,一切以揪出幕后之人为重。”陈宇柒倒是没有隐瞒,大致说了自己的进度。
沐彦卿点点头,“兄长要多加小心,凡事多询问太尉,兄长应该知道他义无反顾选择这么做最大的原因是什么。”
陈宇柒的眼眶红了红,他自然知道,就算郭大夫已经明确告知父亲这样做成功的几率不大,而且今后还会时刻经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是活着就会痛,但父亲还是坚定自己的选择,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这个长子还不能让父亲完全放心,在父亲的眼里自己还不能独立撑起整个陈家。
他一定不会让父亲的选择枉费,这是最近一段时间陈宇柒每日都会告诉自己的话,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他一定要把幕后之人揪出来,父亲的这些辛苦不能白费。
沐彦卿看到陈宇柒这样有斗志,心下放松了很多,这样也好,起码陈太尉的选择是有价值的,希望太尉能在有限的时间内把自己所想都做好安排。
两人很快就到了陈太尉的院子,大概是想让陈太尉静养,所以陈宇柒没有把他安置在正院,而是收拾了陈府北边的一个小院子,朝阳,整体布置不错,而且非常不显眼。
沐彦卿一看就明白了其中的意图,要知道他刚刚从正院经过的时候,那边可是戒备森严,不得不说这确实能够掩人耳目,背后之人隐在暗处,他们不知道敌人是谁,一切还是小心为好。
沐彦卿进院子的时候,正巧碰见了给父亲请安要离去的陈姝,她的脸色苍白眼睛却有神,想来是因为陈太尉苏醒的缘故。
沐彦卿垂眼问候,“陈姑娘。”
陈姝显然没有预料到会在此地见到沐彦卿,“沐公子,兄长刚刚匆匆离开我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没想到是沐公子过来了,父亲的事情在此谢过沐公子。”
“姑娘客气,太尉是我陈朝肱骨之臣,想来上天也是愿意挽留他的。”沐彦卿拿不准陈姝知不知道他父亲的真实情况,只能挑着安全的说。
陈姝笑了笑,看得出她是真的很感激沐彦卿。
男女有别,两人说了几句话就各自抬步告辞,划着衣角,擦身而过。
陈太尉今日的jīng神不错,看到沐彦卿笑意也真诚了三分。
“之前我就听席瑜说他有个师弟,棋艺得孟先生真传,今日老夫可要好好见识见识,”陈太尉笑呵呵的说道。
“那小子得尽力不让太尉失望了,没得rǔ没了先生的名声。”在任何事情上沐彦卿都表现得非常谦虚,棋艺是个例外,尤其在陈太尉说他得先生真传之后,那句话怎么说的,他们师门都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