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香居不能止步于京城,想想他们现在在江南地界的尴尬情况,沐彦卿就更是这样感觉,事未成怎可因小失大。想到自己付出了这么多,明月斋所有分成几乎都投入其中,沐彦卿就觉得肝有些疼。
褐衣男子,也就是何霖顿时住口没有往下说,他自然清楚沐彦卿的性子,单单阳奉yīn违这一条就已经犯了主子的忌讳。
沐彦卿抬眼看向何霖,何霖是沐彦卿买来的,沐彦卿手底下缺人,他身边满打满算就只有三大护卫得用,要想做事人到底少了些,他是小孩子想招揽已经成才得用的侍从很难,所以就找了些年岁不大的以仆从的名义买进沐府,进而培养。
何霖进府的时候年纪其实已经有些大了,二十一岁,比沐彦卿大上十岁,而且虽然看着人机灵,但愚孝这一点着实让沐彦卿有些头疼,平常万事利落,行事果决,一旦遇到家中父母,就犯糊涂。
不过在这一批人中,唯有他最有经商天赋,沐彦卿在他进明月斋之后提了诸多约束条款,明确说过吉香居不得出现除他之外任何一个何家人,沐彦卿本想着就算本性难移,何霖支撑一段时间也没问题,到那时候他就不缺人过来顶替他了。
只是没想到吉香居刚有起色,何霖已经……
“让你的人走,一个不留,”沐彦卿吐了一口浊气,“之前因为吉香居混乱受到影响的客人,他们的花费由我来做东,他们给的银子一一送回去,那掌柜走之前让他去沐府走一趟,我不会为难他,打个照面就行。”
得让外界知道吉香居答应给陈府准备婚宴,是因为赔罪。
“明日已经来不及了,后日开始吉香居不再迎客专心准备陈府婚宴,已经订出去的包间去可以照常。”沐彦卿继续道。
“主子!”何霖有些吃惊,单看这两日吉香居的生意就知道年前这段时间吉香居能挣满盘金箔,怎么可以在这时候退而求其次,去准备一个世家公子哥的婚宴。
何霖劝沐彦卿并不是因为觉得自己会获利多少,只是不忍心主子这么些银子打了水漂,别看吉香居现在挣了些银子,但比钱前期投入可还九牛一毛。
“年后,我会安排你回府,木顺这段时间恢复不错,你回去陪他,”沐彦卿没有理会何霖的话,直接下了命令。
何霖蓦然噤声,主子行事向来不用人担心,那些事就算他不说,主子定然也明白的很,“是,属下明白。”
沐彦卿没有再说什么,青佲进门把何霖请出去,他都没有再说话。
“主子,当初你给他这个机会的时候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如今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没有给他惩罚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了,”青佲再进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盅安神茶。
“是吧,”沐彦卿没有就此事发表意见。
“主子为什么不把事情挑开说,何家那些人可都不怀好意,”青佲不解,“这两年心被何霖养大了很多,他们要的可不单单是那么点银子。”
“说了如何,不说又如何,”说了何霖也无力阻止,反而打草惊蛇,不说何家人虽然时时蹦跶恼人了些,但危险性不大,而且他其实不大确定何霖——
这个猜测,沐彦卿没说,但眼里的郁色深了些。
青佲没往那方面想,何家的做派他是亲眼见识过的,“主子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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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六日是陈宇柒大婚的日子,腊月二十五日,沐彦卿已经到了陈府,他这次是以陈宇柒御宾的身份过来的,主要是和其他几人认识认识,培养些默契,然后商讨商讨婚事流程,和到孙府之后如何行事什么的。
成亲当日,他们这几个陈宇柒的御宾,不仅需要跟随陈宇柒去孙府迎亲,回府之后还要帮着招待宾客,一直得忙到送客离开之后才能松一口气,这之中他们必然少不了打jiāo道,所以提前聚一聚也是必要。
让年后就要参加chūn闱的考生帮自己筹备亲事,陈宇柒很是过意不去,包含婚宴在内沐彦卿帮他很多,对此沐彦卿只是笑着说只是举手之劳,这以后两家的往来还多着呢,今日我帮你一把,明日我拉你一把,这样的关系才算正常,而且他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陈宇柒宾本没想请沐彦卿,不过已经约定好的国子监祭酒被盛德帝指派了任务,无暇□□,这样的情况下只能请沐彦卿顶上,想到陈宇柒和他说这事的时候脸上的愁苦表情,沐彦卿只觉得好笑,原来不止是他,兄长也明了孙康的性子。
说句不好听的,孙康这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本来这样的性子也无事,但这事棘手就在于他学问扎实、才思敏捷,俗话说最怕对手有真才实学,这用在孙康身上再合适不过,总之就是非常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