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注意点,接下来呢?”沐彦卿轻飘飘的说道,与其是在安慰方进,倒不如说是在拿刀往他心口上戳。
方进配合的拿手捂住心口,一副我已经身受重伤的样子,看到自家师弟依旧面无表情,连眉毛都没抬一下,方进见好就收,继续说道:“我们在归零县住下之后,有当地的官员前来,当时我还很惊讶,以为是因为先生的原因,没想到他并不知道我是谁。和我们见面之后就邀请我们去参加他府上即将要举办的筵席。做生意的,最是讲究人脉jiāo流,既然对方诚心相邀,我们自然不能拒之门外,最后自然是答应了。”
方进又叹了一口气。
沐彦卿觉得接下来的事情指定很不光彩,方师兄的情绪明显低落了很多。
“后来我们一行人去赴宴,膳食都没用两下,就人事不知了,再次醒来我们已经到了归零山,刚开始的时候都以为是归零山劫匪听说我们带着货物路经此地,才挺而久走险直接去归零县把我们抓了回来。
不过之后我就发现我们那批货物并不在归灵山,之后我取得了幺妹儿的信任,才打听出原来那日有人通风报信,说归零山下来了几个挑衅的人,他们下山之后发现我们都晕倒在地,然后就直接把我们带上了山。”
方进说完之后,有些烦躁,这件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可以说是非常的不光彩,而且一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再见过自己的货物。
听方师兄说一句,沐彦卿的脸色就沉一分,方师兄这话意味着什么,就算不讲清说明他心知肚明,这样看来归零县的官员十之**都有问题。
“当日邀请三师兄的官员姓甚名谁?”沐彦卿问道,归零县的县令姓吴,是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在山下的时候,沐彦卿与他见过几次,不过就算是这样沐彦卿对他的印象也并不深刻。方师兄一行人这就是被设计了,他想知道方师兄调查到哪种程度了,能明确指出对方是谁吗?
“这事儿我能不想吗?不过当日来人打着姓吴的名义,不过因为时间太短,后来他又是在酒楼之中摆的筵席,所以这其中到底涉及到谁我知道的并不十分清楚,主要是虽然我在山上有些自由,但山下的事情我不能轻易涉及,恐打草惊蛇,”方进沉吟道。
沐彦卿了然的点了点头,就算归林县的官员出了问题,这归零山也脱不了gān系,说到底两者很大程度上那个是官匪勾结。单单是三师兄这一件事上就能看得出来,如果不是双方合作,三师兄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师兄说的对,归零山数十年的恶名肯定不是空xué来风,而且方师兄经历的这事儿得有人里应外合才能办到,”沐彦卿肯定的说道。
方进看了一眼自家小师弟,赞同的点头,“除了幺妹儿和三当家的,我与其他两位当家相处不多,但是归零山四位当家情谊深厚意见不合,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就我观察二当家那边十之**与官府有些关系,不过还没有得到确认。”
沐彦卿点头,静默片刻问道,“方师兄是怎么取得寨子里各位当家信任的?”
沐彦卿有些好奇其中的原因,官匪勾结之下方师兄还能受到这样的待遇,让人不可置信又带着点滑稽,方师兄在山下被那样对待之后,归零山不信任他才是正理。要是归零山上真有人拿到了方师兄货物的分成还一副我信任你的模样,那不是道貌岸然吗?典型的占我便宜还让我拿你当兄弟。
“我替大当家的挡了一剑,救了他一命,”方进自嘲的笑了笑,他说这话的时候非常的淡然,似乎和自己没有关系似的。
沐彦卿怔了一下,这事情十之**是方师兄自导自演,不过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儿,方师兄不愿意提起的事儿。低眉掩下眼睛里的情绪,沐彦卿慢慢的开口,“今日就到这里吧。”
方进笑了笑,没想到自家师弟还是个感性的,这与他之前的表现大相行径,明明是担心他,表达出来却颇有一种过河拆桥的感觉。
“那就到这里,”方进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沐彦卿直接平躺在chuáng榻之上,其实今日他非常的累,但是脑子却非常清明,归零县这盘棋错综复杂,官匪勾结与否尚且两说,归零山是否清白也有待考证,要说清白,那这十多年的污名是为什么?要说不清白,那两派到底是如何站队的?
而且,方师兄到底可信不可信?沐彦卿不知道。
归零地界,沐彦卿到底是下棋之人还是别人手里的棋子,目前还没有定论。西蒙边防,席瑜却真正没有话语权。
盛德帝的旨意终于在这日送到了西蒙边防,收到密旨的是陈太尉,这也是理所当然,其他暂且不论,陈太尉是整个西蒙边防最有实权的将军,要他发旨,谁敢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