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沐彦昀脸色很难受,不过很快就掩饰住了,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他绞尽脑汁儿也没有想到什么好主意,最后只能坐在沐彦卿对面的太师椅上,想留在兄长身边给他个安慰。
沐彦卿看了看自以为掩饰很好的堂弟,勾了勾唇,十年过去了,现在的沐彦昀已经没有了小时候的机灵劲儿,他被打击的实在太多了,二叔父对他还算平常,二婶却像个后母,这样的成长环境还能保持性情依旧也不容易。
兄弟俩就这样坐了一阵儿,谁也没有说话,一直在外面传来水芜的声音。
“大少爷,夫人那边得到了消息,有些事儿要与您讲,请您赶紧走一趟,”水芜的声音传来。
沐彦卿立刻就回了神儿,站起身来就往正院走,父母之间的感情他自小耳濡目染自然是知道的,他知道在母亲心里父亲的重要性,要是有可能,他宁愿母亲不知道这些消息。不过,现在整个京城都已经传遍了,自家母亲这么关心父亲的消息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我跟兄长一块过去,”沐彦昀也站起了身,匆匆跟在了沐彦卿身后。
沐彦卿根本顾不上在意这些。
见到薛氏的时候,沐彦卿呆愣了一下,母亲比他想象的更加镇定,甚至还面带笑容地给他和沐彦昀泡了茶。
“你这孩子是不是又想把这事儿按下瞒着娘?”薛氏看见自家儿子眼下的青黑就知道这孩子确实早已经知道了消息。
“阿娘?”沐彦卿疑惑,母亲现在状态是他没有想到的,现在他还没有完全回过神儿来。
“你爹现在肯定没事儿,虽然外面现在都在传西蒙边防出事,和谈官员失联,不过娘亲丝毫感觉都没有,所以肯定不会有事,”薛氏说道,语气肯定。
沐彦卿仔细观察了自家娘亲的神情,没有勉qiáng,可以说非常的自然,笑起来的时候眼睛还会微微眯起,确实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是,娘亲教训的是,儿子有些不淡定了,”沐彦卿立刻认错,不管父亲那边情况如何,母亲没有受到影响是他从昨日到现在为止收到的最好的消息。
“再过上几日,就是我儿要参加秋闱的日子,不管是孟先生还是爹爹和娘亲都希望你能在秋闱之中取得应有的名次,目的达成也不枉我儿这十多年的辛苦,”薛氏温声说道,寒窗苦读十余载,秋闱就是检验成果的时候,她不想儿子的心态被外界影响,相信夫君也不想。
“不会的,儿子自会金陵,娘亲放心。”沐彦卿保证道。
薛氏欣慰地拍了拍沐彦卿的肩膀。
沐彦卿和沐彦昀在薛氏这用了早膳之后才各自散去,比起来的时候,走的时候沐彦卿的脚步轻快了许多,也更加的坚定。
之后的几日,西蒙的消息逐渐传来,没有再发生什么重大的对战,而涉及到平城和谈的官员都是一致的说法,那就是没有消息。
这事儿在京城并不是什么秘密,沐家其他两房自然也知道了消息。沐世诚来了榆钱胡同几次慰问,也主动提出要替薛氏和沐彦卿分担一些事情,毕竟沐彦卿现在是秋闱的考生,不过被沐彦卿笑着拒绝了,郭嘉已经回府,府上就算有些事情也用不着其他人担忧。
郭嘉是在事情发生的第二日下午赶回来的,虽然说这事儿闹得很大,在京城算是人尽皆知,不过城外的慈安寺是远离纷争的佛家重地,再加上那两日驸马爷要在寺中还愿,慈安寺闭寺不接普通香客,所以根本无人议论此事;而沐彦卿这边根本没想通知郭嘉,他认为还不到的那个地步,这样的情况之下,郭嘉能知道消息才怪。
还是长公主那边知道消息之后专门派人通知了郭嘉,郭嘉知道消息之后立刻就回了榆钱胡同,之后接手了沐府大大小小所有的事情。
沐彦卿一身轻松,每日除了关心西蒙边防的消息,就是窝在书房练字看书。
几日的时间眨眼而过,沐彦卿还没有接到确定的消息,秋闱就到了。
孟先生是在考前一日回到榆钱胡同的,看到明显的消减了不少的弟子,孟伯泀愣了一下,不过没有多说,他非常清楚这个弟子最是重情,沐伯爷夫妇之于弟子来说至关重要,孟伯泀从来不认为这是缺点,他收的是关门弟子,又不是冷面无情的权官,重情也没什么不好。
“你父亲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消息反倒是最好的消息,”孟伯泀沉吟。
“学生明白,劳先生费心,”沐彦卿应声。
“关于明日秋闱——”孟伯泀看了一眼淡定的弟子,“为师敢断言,这世上比你有天分的十根手指就数的过来,比你有天分还比你努力的可以用罕见形容,所以只要平常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