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医愣神儿的功夫,席瑜已经看过来了。他走近几步,“父皇如何?”
“圣上身子虚弱,需要静养,刚已服药,现下已经睡过去了,”孙太医低眉回应,心中却有苦说不出。盛德帝身亏空的厉害,他身体本就不好,近来又沉迷炼金术,服用了些所谓的‘仙丹’,又擅用各种大补之物,致使本以亏空的身体被掏空,现下看来根本已经回天无术,但这话能说吗?尤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自然是提都不能提。
听话听音,孙太医这话根本就无内容,席瑜恭恭敬敬的冲孙太医抱了抱手,“父皇就拜托太医了,如今逆贼猖狂,这天下事物可少不了父皇主持。”
孙太医哪敢受这礼,赶紧侧身,又恭敬的给席瑜行了礼,“王爷放心,臣自当竭尽全力。”至于席瑜这番话,在孙太医也就是听听,明眼人一眼就知道盛德帝已经回天无力,这几个月来朝中事物都是这位爷一手把控,还盼着父皇主持朝政,不过天家愿意演这父慈子孝的戏码,作为臣子他也就是听听就是了。
两人正说着话,身后魏公公捧着圣旨走了出来,“这圣意是万岁爷一早定下的,刚万岁爷下令命奴才颁旨,王爷,接旨吧。”
席瑜掀袍跪在地上,凡是聚在内宫的大臣也都一一跪地接迎圣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子瑜定西北驱南蛮,战功赫赫,朕观其英才,知人善任,能担社稷大任,特封为太子。钦此!”
圣旨一出,在场几位大臣心思各异,在这个节骨眼上,宫殿外就是bī宫的逆贼,而席瑜被封为了太子。这一纸圣旨到底有没有作用?还要看今日这场bī宫大战最后谁会取得胜利。
如果席瑜走到了最后,这道圣旨对他来讲就是锦上添花,让他的登位变得更加合礼。如果席瑜中途败北,这道圣旨说白了就是废纸一张,自古成王败寇,面对bī宫,就算是正坐在皇位上的主儿,兵败后也得灰溜溜让位,何况是区区太子甚至这太子还没有昭告天下。
席瑜的表情倒是自始至终的沉着,“儿臣谢主隆恩。”
魏总管把圣旨递jiāo给席瑜,说了几句吉祥话。包括孙太医在内的其他几位大臣也过来给新出炉的太子问安。
“今日混乱,几位大人不必多礼,”席瑜随手把圣旨递给身旁的侍卫,“父皇身陷顽疾,尚且要为我考虑妥当,我这个为人子孙的自也不能做缩头乌guī。魏总管,孤要请láng符!”
席瑜这话一出,众人皆惊。
陈朝数百万士兵,分布在陈朝疆土的各个关卡,若gān个军营都是定制虎符,拿虎符方能命万军,而拿láng符可号令万万军。对于láng符,除了几个军机重臣,许多人都只是听其名而从未见其身。
先祖训诫,láng符现于天日,必是王朝陷入危机之时,láng符出浮尸遍地更是最普遍的说法。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深陷国难危机,不得动用láng符。为了约束后来继承者,先祖还为láng符出世加上了限定条件,其一就是只有当朝皇帝和监国太子有权请láng符,席瑜本来是监管朝政,现在又被封为了太子,勉qiáng算是符合条件。
除此之外,自然还有其他的条件,因此先帝爷在时,就算是陈朝陷于内忧外患,也从未动用过láng符。而席瑜现在要请láng符,且态度还很坚定,不免让在场的众位大臣觉得新上任的太子有些急功。
“太子,请您万万三思。láng符出灾难至,臣以为现在还未到时候,陛下卧chuáng,京城禁卫军可随您调遣,反贼逆臣不过是临时组起来的队伍,根本不会是禁卫军的对手,何至于为了这些人请láng符。”王麟之首先进言。
“臣附议。”
“臣亦附议。”
在场几位大臣现在还留在内宫,一部分是由于昨夜被在宫内处理朝政,到京城宵禁开都没有离宫,正要离宫之时,巧发生了逆贼攻讦皇宫之事,就留了下来;另一部分则是刚刚不久前宣进宫为盛德帝侍疾的大臣。也就是说虽然宫内一片大乱,但留在内宫的几位大臣都是朝中重臣。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反驳得有条有理,上表也敢于发表自己意见。
席瑜的表情还是淡淡的,等大臣们发表完自己的意见,才淡淡开口:“王大人所言极是,如果只是硕亲王,确实动用不到láng符。”
众臣相视一眼,具是疑惑,bī宫不是硕亲王不甘心的手笔吗?说实话他们之所以面对bī宫这样的大事还不至于慌乱手脚是有原因的,实在是现如今两位皇子实力相差太过悬殊。眼前这位手握陈朝一半军权,本身能力过硬,在京城尽为统领又与之相jiāo莫逆,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相比之下,被贬去皇陵的那位可十分不够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