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彦卿带着人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就走到了他要找的院子,院子是临时租住的,此时大门只是虚掩,站在门外听不到门内的喧闹,这院子出奇得安静。
沐彦卿心中一紧,眼神示意青佲开门。
青佲会意,上前一步推开了院子的大门。
沐彦卿不请自来,院子里的护卫自然不愿让他入内,“你们是什么人,怎能擅闯民宅?”
“刚才被你们请来的陈大姑娘,此时在何处?”沐彦卿直接开口,边说边打量着的周围,并没有看到起矛盾的双方,这让沐彦卿松了一口气,姝儿还没有正面与人对上是最好的了。
虽然虎毒尚且不食子,但就凭这位夫人二十年前能够毅然决然的舍弃子女离开,这句话在她身上恐怕并不适用。说句不好听的,按照沐彦卿的想法,他是不愿意姝儿为了一个活在想象中的母亲心情大起大伏的,徒增烦恼不说,还伤身伤神,对方根本不配。
兄长当初能做出那样的决定,是临时起意,出一口气的同时很大程度上也是不想让对方再影响自己和妹妹的生活,恐怕他也没想到这人竟还有脸回京,甚至直接找上了陈家,请来了姝儿。毕竟因为多年前的决定,她在京城已经丢尽了脸面,她放弃所有选择了一条主动众叛亲离的道路,本就是落荒而逃寻常人恐怕连回京的勇气都没有,偏偏这位夫人是个例外。
大义者是很难理解自私者想法的,当初走的那般决绝和无情,现在还能以一副受害者势弱一方的角色出现,不得不说她的行为真正诠释了利己主义者的想法。说到底不过都是为了自己,而现在她进京大概除了为自己讨一个说法就是兴师问罪吧,不过她的身份本就上不了台面,所以只能像这样私下里把姝儿约出来。
“什么陈姑娘,公子这话我们可听不明白。”管事的下意识就是反驳,绝对不轻易承认。
“我既然能找到这边,就证明我已拿到了实质的证据,我身在此处,是给双方都留个脸面,如若你们给脸不要,我也可以直接报官,让官府裁决此事。”沐彦卿笑着说道,他的耐心在一寸一寸被磨光。
他不是陈家兄妹,这个院子里除了姝儿,其他人和他都无gān系,出了这个门,就算以后他和姝儿成亲,岳母也只会是现在的陈大夫人,和其他人不会有任何gān系。
那边管事有些犹豫,他们现在可不敢跟任何与官府有关的事情上扯上联系,他们家先生死后可并不光彩,尤其现在就连硕亲王也被贬谪去了皇陵,他们现在在京城可以说没有任何靠山。虽不知道眼前这人到底是谁,但能够亲自来寻陈姑娘就意味着和陈家的关系密切,如果真的报官,吃不了兜着走的只会是他们。
“我们夫人请公子进去,”那厢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沐彦卿瞥了一眼,不动声色跟了上去。
这只是一个临时的院落,想来主人也只是把它当做一个临时的落脚点,所以布置略显粗糙。当然其中可能还有另外一层原因,大概他们出发之时,那位欧阳先生的死,还可称得上死得其所,毕竟能让皇子亲自送葬的殊荣,这世上可没有几人能获得,只是在半途中这件事情的整个方向转变了个个,所以他们只能怎么低调怎么来。
只是现在看来这低调可做得并不彻底,不然他们也不会亲派人去陈府请姝儿过来,这样动作可不是明智之举,那位原配夫人但凡要点脸面,这时候就应该远走他乡,此生再也不会出现在一双儿女面前,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低调。
沐彦卿默默的这样想着,那名婢女已经带着他们进了厅堂,陈姝确实也在。
“彦卿,”陈姝站起身来,语气中满是惊喜,“你怎么过来了?”
“本来是要去府上你的,没想到半路接到消息说你提前出了门,我不放心跟上来看看。”至于怎么会知道她就在此处,沐彦卿没具体说,陈姝也没问。
“……她……有人这个专门请我过来,我跟着来看看是不是我想见之人,不过到现在我还没见着人呢。现在想想,倒是我鲁莽了些。”陈姝语气有些低落,不知道是因为没见着母亲所谓的母亲,还是因为自己单独过来没有考虑后果。
“想见就见,我让人去请,见了面我送你回府,”沐彦卿温声笑着说道。
沐彦卿语气轻描淡写,被生母抛弃的痛是姝儿心中永远迈不过去的一个坎儿,想想确实是这样,比起兄长已经能够冷静自持的解决这个问题,就算有能力查到母亲在哪也不想去查的心态,陈姝对母亲的渴慕可谓是挂在了脸上。
这倒无可厚非,毕竟没有拥有过,才会以美好的想象填补那部分空虚,沐彦卿无意让陈姝知道其中残酷的现实,不过总不能让她永远抱着这个遗憾活下去,他不希望自己未来的的夫人永远把这部分情感当成自己的一个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