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青佲之所以这样吩咐还有其他一个原因,老爷和青澜现在被关了起来,就算手中有信号弹,他们也没有机会发出来,而其他的侍卫根本就没有配信号弹的资格,这种情况再加上刚刚观察到的,木哥很大可能确实出逃在外。
“是,”其他两位侍卫听令,三人各自散去。
西蒙白南方已经够到了真相的边缘,而沐彦卿这边也迎来了乡试的第二日。
第二日,单单是沐彦卿所在的这个考棚从昨日到现在已经抬出去了十九人,各种情况的都有,大部分人都是因为紧张,浑身僵硬不说,有的还失禁,也有小部分人是因为身子原因,直接昏厥的就有两人,总之各有各的情况。
这才是乡试第一场考试的第二日,就出现了这么多情况,对留下的考生也是一种历练,一个个的更加紧张,沐彦卿这边倒是看不出来,他昨日休息的早,虽然思虑过甚,不过比起彻夜不眠的考生jīng神要好上许多。
此时正值八月底,早上的凉慡退去之后,中午的阳光还灼热的很,沐彦卿的号房正对着太阳,一到中午,桌案上就投下一大束太阳光,看起来是温和的暖色,不过看多了眼睛发涩。
落下最后一个字,沐彦卿揉了揉眼,双目紧闭开始休息,到现在这个时辰,他已经完成了所有题目,只待誊写就可以了。
陈朝现在的科举考试试卷全部采用糊名制,所以改卷官员并不知道谁是谁,这样的情况之下,笔迹是改卷官员评判一个考生功力很大的一个标准,作为沐彦卿自然也非常重视,所以就把誊写放在了下午。
王麟之进到考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种情形,在其他所有的考生都在抓耳挠腮面带紧张答题的时候,就只有沐彦卿一个人端坐在那里闭目养神,这种状态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却又相得益彰。
对于这种状态,王麟之并不陌生,毕竟曾经他就是这样,甚至到之后的chūn闱他也是这样过来的,一路走来似乎周围人和他一直都有一层隔膜,他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王麟之自认不是矫情的人,如果他的性子再绵软一些,他也不能走到今天这个地位。自他出生或者是说自他被慈安寺的法静大师批了字开始,他的整个人生轨迹就发生了变化,过人的天赋让他与周围的同伴格格不入,来自父亲、母亲以及众位长辈的期望,让他不得不努力前行,尽管他的意向并不在此。
一直到今日,王麟之还是觉得有些遗憾,回首往事,他不是待在书房之中,就是在去拜访先生的路上,枯燥和乏味充斥着他的生活。世人皆道王家麟之是人才之后会有大造化,却从来不会提他为此付出的心血和努力,似乎他生来就该如此成功,人们把这一切看得太理所当然,让他压力颇大。
对于沐彦卿,王麟之虽然没有见过他几面,却依然有很深的印象。两人有很多的共同点,同一日生辰,年少成名,师从大儒名师,就连法静大师……不过王麟之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对这名少年做什么,因为他心底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们是一样的。
这几年来,沐彦卿逐渐成名,王麟之虽然没有刻意的去关注,却从不同的途径知道了沐彦卿很多消息,他甚至知道京城中现在有很多的人都拿沐彦卿与他相比,毕竟两人之中有太多的共同点,其实还有一点是人所不知道的,那就是在十六年前腊月初八那一日,慈安寺法静大师为一人批了命,命格与他基本相同却又不同。
要是在当时这件事情被公之于众,沐彦卿绝对不会沉寂这么多年,毕竟陈朝重佛,慈安寺又是陈朝重寺,法静大师被奉为圣僧,他说的话在整个陈朝的影响力都很大,他不就是这样的。
不过,他压下了这件事,因为经历过所以更明白,作为他并不想一个人因为生辰而被定性,曾经的他无从选择,所以当他能为另外一个人做些事情的时候,他选择了让这件事情沉寂,虽然法静大师明确的说这个少年会是他以后仕途上最大的对手。
王麟之其实有些不以为然,别人不清楚他是知道的,没有什么成功是随随便便的,不付出努力什么都是白扯。而且,等沐彦卿入仕的时候,他已经羽翼丰满,他难道还能败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上不成?而等沐彦卿羽翼丰满,他已经成了陈朝的重臣,两人对上谁输谁赢王还不一定呢。
王麟之一向自傲,总之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后悔过自己当初做的那个决定。
王麟之想了很多,很久都没有挪动一步,跟在他身后的官员多次想提醒都没有得到回应,也不敢在出声询问了,王侍郎能来巡视乡试已经是看在了主考官的面子上,他们这些人哪还有其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