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不想在再次听见,薛家粮铺的这批粮食一直卖到余粮不充足再关门,而且价格跟着大商行走,不能私自更改,要是被我发现,我就直接把他逐出家门,”薛老爷子说道,掷地有声。
厅堂中一阵安静,薛家大老爷和大夫人袁氏没有说话,薛二老爷脸上面无表情,薛二夫人林氏虽然没有就此转身离开,不过脸上的表情可以说yīn云密布了。
在这一瞬间,沐彦卿其实挺佩服薛老爷子的,看得清局势才能走的长远在任何时候都适用。
这之后没多久,沐彦卿就跟着薛氏离开了。
然后就在几日之后,薛氏就收到了薛府的来信——
薛家由外祖父做主分家了,因为外祖父和外祖母自觉还年轻的很,还能忙活几年,所以这次分家薛家把家产分了三份,外祖父占二成,大舅父作为嫡长子拿到了五成,二舅父分到了三成,总之依照陈朝的继承律法,这方分成是极其合理,谁也没能说什么。
这之后,薛家粮铺还是还是薛家粮铺,而二房开始自立门户。
虽然信中没有写明原因,不过联想到之前的情况,想也想得到,最大的原因恐怕就是二房闹得厉害了,为了避免最后造成难以维系的后果,外祖父才不得已为之,想想还真是悲哀。
薛氏也唉声叹气了好几日,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像是沐家也还不是慢慢的就分开了。
初八日,城南书院突然开课,因为在出发之前沐世规已经写好了手书,沐彦卿从孟先生那边要来了推荐信,又拜托青山亲自跑了一趟,所以郭嘉入学城南书院的事情可以说非常的顺利。
郭嘉入学是薛氏和沐彦卿亲自送过去的,虽然距离说不上多近,马车在雪地上行进的也很慢,不过在薛氏看来时间还太短了些,因为一直到郭嘉下马车,她的叮嘱都还没有说完,只能红着眼眶看着郭嘉进了书院。
沐彦卿也有些不舍,不过以后有的是机会相处,也不着急这一会儿。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上元节的前一日。
沐世规离开之后,前几日还两日来一次信,但是随着时间的推进,来信的间隔越来越长。
这样的情况薛氏和沐彦卿母子都是早已预料到了,毕竟随着距离京城越来越远,他们一行人就越来越需要警惕,没有时间写信,或者一时之间没有找到送信的人都是有可能的,总之虽然心里担心,但是他们到底没有乱了手脚。
在这些时日里京城发生了两件大事。
其一是京城的粮价越来越高,到最后已经上涨到就是小富之家都难以承受的地步,但就算是这样,各个粮铺外面还是排满了等着买粮的百姓。
在这之中就出现了一些利用百姓的急迫心理谋取bào利的商人,恶意当场抬高粮价,甚至有的还搞了个价高者得,总之为了银子是无所不用其极。
在生存面前,人的忍耐总是有限度的,为了买粮,百姓们与粮铺还发生了几次冲突,有几次甚至还不得不惊动官府。
不过,这些和薛家粮铺都没有什么gān系了,因为没有粮食来源,薛家粮铺的粮食被哄抢一空之后,就彻底关上了门,现在一家人都乐得清闲。
沐彦卿没有关注二舅父二舅母之后做了什么,人都是有私心的,想为自己牟利是天经地义的想法,沐彦卿不觉得这个有错,总之只要他们能承受牟取bào利的后果怎么着都行。
其二近来京城出现了一个传闻,讲说当朝梁王殿下秦祁闯进孟先生府上,出言不逊,甚至大放厥词,至他离开孟府,孟先生就一直卧病在chuáng。
传闻与事实真真假假,在京城之中传播甚广,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被说的多了事情就成了真的,一时之间梁王被推上了风口làng尖。
陈朝儒学治国,上至皇帝下至普通平民百姓,都对大儒心怀敬意,作为陈朝最有名的两位大儒,沈菁和孟伯泀名声一直显赫,现在出现这样的事情自然人人想凑热闹,最终还是就传到了皇帝的耳中。盛德帝在朝堂之上点名批评了梁王秦祁,并勒令他亲自上门向孟先生赔罪,且以后不能再随意上门打扰先生,可谓是给足了孟伯泀面子,也狠狠打了以陈太后为首的一派的脸面。
这件事情,沐彦卿勉qiáng算是当事人,当时梁王殿下离开之后,他就觉得先生有事要吩咐,现在想起来这波反击真的是快速又狠绝,不过这也算是和陈太后一派正式宣战了,以后的麻烦恐怕不会少。
不过就算是这样,沐彦卿也不怎么在意就是了,主要是就算在朝堂上站队也要有足够的资本才会有人在意,像他们这种现在还是了无资本的小门小户,顶多只算是个小喽罗,根本入不了上面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