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làng立刻噤声。
但他又是个闲不住的,在旁好一阵观色,等云雨表情松动,似没有往心里去时,这才又小心翼翼地探问:“你就跟这些人一起工作?”
“这些人怎么了?”云雨反问,“就刚才那个朱大哥,时不时给我们送点家里自己种的桃子,前一阵子,公司发劳保用品,后勤的小姑娘点错了人头,还得人家打现场和办公区冒雨来回跑了两趟,可人家一点怨言也没有,始终客客气气。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乔làng张口结舌。
云雨叹道:“我知道你对工地有偏见,或许吧,是我没遇到,我知道这当中的人难免有些陋习,但也不乏热心正直,勤劳朴实的人,他们是妻子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呢?”
乔làng哑口无言。
云雨忽然笑了起来,以示自己并非指责,她也没有那种闲心和功夫去改变一个从来接触不到底层的人的观点。
那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她只需要礼貌地回复:“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暂时没有离开这里的打算。”
为这一番话,乔làng仿佛受到人生中不曾有过的冲击,他摇了摇头,难以置信,又觉得无可救药。
疯子?
还是狂热者?
总之,眼前的姑娘和他过去遇到的人,全然不同。
乔làngláng狈地逃离这里,只丢下一句无奈:“你的理想真崇高,可惜,我只是个俗人。”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也是一篇很理想化的言情小说了。
☆、020
020
晚上,庄晴猥猥琐琐打电话来旁敲侧击问结果,被云雨识破后,gān脆直言相问。
听说乔làng那小子在工地上转了一圈就跑回了城,庄晴当即痛骂:“这小子平时嘴巴可甜喽,我还以为跟别的人不同,不是个假清高。哼,还好当初介绍的时候没告诉他你家是做什么的,等着吧,让他肠子悔青!”
云雨心想,人家都提到了晟茗山庄,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谁,也就糊弄一下庄晴这不长心眼的丫头。
要云雨说,她这发小,别的地方百般好,唯有一点,跟臭狗屎一样——
那就是识人不清,尤其是男人,从小到大,没有一场恋爱和平分手,都是jī飞狗跳,láng狈收场。
许是想到过去的自己,再加上女人间对于渣男的同仇敌忾,电话那头的人跟个两万响的爆竹一样,情绪越发激动。
云雨赶紧给人劝住:“大可不必,以后也不会有jiāo集,再说,正常人对工地都有误解。”
彼时,云雨扶在宿舍二楼走廊上的栏杆往下眺望,梁端突然支了个头往上看,吓得她差点把手机摔下去。
梁端非要搁那儿刷存在感:“我可不是故意偷听你讲电话,我不八卦,对你的私生活也不感兴趣。”
云雨盯了一眼,转头走。
梁端忽然拍了拍栏杆:“听说那小伙子给你吓跑了?”
云雨快步走了回来,满头问号:“你不是说你不感兴趣吗?”
“以后我们也不会有jiāo集。”梁端先学她刚才的语气讲话,又赶在她恼怒之前,盯着那吃人的目光一本正经地回答:“他都被你踢出生活圈了,怎么能算私生活呢?”
“欠打。”云雨咬牙切齿地挥舞拳头,最后口气一松,“还能怎么样,好聚好散呗。”刚说完,她脑子里灵光一闪,立马伶牙俐齿地补上一句:“你这年龄,外加工作年限,怎么着这种经验也该比我丰富。”
梁端哼了一声,往楼梯间走。
云雨完全无视了庄晴电话里“喂喂,你在跟哪个野男人说话”的控诉,挂断了电话,也跟着往楼梯方向去。
梁端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两手抄在裤子口袋里,背靠着白墙站立。
今天他难得没有穿西装,一件卫衣套了条休闲裤。
“这什么?”
“小关买的,她女朋友这两天没课,说来项目看看他,他下午请假去接人,下高速在国道边看有人卖刚摘的柚子,挺新鲜,买了好几箱,非要死要活让我给你们带。”
云雨说了声“谢谢”,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摸着下巴想了想:“一般他要死要活的时候,你向来都对着gān,顺路带就顺路带,找什么借口。
梁端一噎。
他刚想张口,云雨又笑弯了眼:“噢,不对,你不住这儿也不该是顺路,难道……”
梁端绷着脸:“难道什么?”
云雨看他发急,觉得心情莫名畅快,冷不丁问了一句:“你不会又想骗我帮你加班吧?”
梁端嘴角抽搐,冷眼摆摆手:“走了。”
云雨赶紧叫住他的假动作:“开玩笑,麻烦你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