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事儿兮也被罚了两个礼拜的抄经书,本来封晏还觉得这对一个小孩怪残忍的,想替她求个情,结果爷爷一拐杖让他陪着兮也跪了两个礼拜的祠堂。
封晏一听到兮也这问话,脑海里就浮现出当时的画面,简直不堪回首。
“下,怎么不下。”
他曲着尺骨jīng突的手,轻哂:“这是觉得我不如你那好对手了?”语气里不难听出有些微自嘲和挑衅。
兮也不自觉皱了皱鼻子,总觉得这人在内涵自己,内涵她不公平对待么?那就回去让他见识一下公平呗。
“没有,下,我一视同仁。”她可从来不搞特殊,绝对给他想要的公平对待。
话说完,周围陷入死寂,坐在一旁的特助张章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总感觉这氛围有点瘆人,考虑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或者上点吃的,兮也眼罩一拉,随意摆摆手道:“睡会儿,到了叫我,谢了。”
下棋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事,脑力消耗和心理战太累,一天没合眼了,此刻黑暗让她觉得异常有安全感,才拉上一会儿,就已经梦遇周公了。
封晏看着身边骨肉匀停的手片刻,抬手把灯光调到了最暗,顺带把手机调成了震动模式。
张章蹑手蹑脚的走到过道处,用气音叫封晏。
小心翼翼地从缝隙空地走出来,回头看了眼仍然安睡的兮也,把张章拉到隔间。
张章这才低言,“集团事务需要您签字。”
“这个我回去会处理。”
“还有公司对于收购华洛电子还有人存在异议,是否需要召开会议?”
他轻叹气,锐利如鹰隼的眼中难得流露疲惫,“三天后,开会。”张章点头明白,将通知下发。
自从大哥封寻的身体大不如前后,集团好多的重担就自然而然落到了他的肩上,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兄弟之间明争暗斗,高宅大院全是明枪暗箭没有情感。多少人推测这是要拉踩上位的架势,集团里不服的老人太多了,有很长一顿时间里都不听安排,甚至明晃晃的表示反对,直接挑衅的更有之。
封晏一次也没有发火,仍旧一副谦逊温和的样子,可是熟悉的人知道他这是做事前最惯用的手段,用最温和可亲的脸,使最凌厉gān净的剑,完了还得给你安排个好的离开理由,表面上没人能看出什么,只有被白刃肃清的那一拨人才知道他何等冷漠心狠。
先礼后兵,最是可怕温柔刀,偏偏旁人还觉得他笑意和煦,另一方面还能笼络一大拨改观的人。
笑面虎这个名号下面自是不能少了封晏的名字。
慢慢步入正轨后,大哥希望他能全权接过他的位置,封晏一直没同意,因为这个两个人僵持了有一年之久。
他有自己的从业方向,他就没打算接管集团,最开始是从事投行的,一直是做风险投资和投资分析的,来接手房地产开发及酒店管理实在让他稍有抗拒。
不过现在看来大哥的身体状况并不尽如人意。
发愁之际,身后低微传来细细的嘤咛声,封晏快步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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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梦魇,兮也胶着的双眼怎么也睁不开,身后有好多好多狰狞而扭曲环绕的手,似水草一般纷乱繁杂,那尖锐而令人悚然的声音从深渊里刺穿耳膜,一声一声要把她永远困住,一切都在告诉她,自己没资格去假装一个普通人。
眼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胡乱扒拉掉了,细密纤长的眼睫在微huáng灯光的笼罩下颤抖着,深邃的眼眶周围沾染着朦胧水渍,轻轻拂过,滚烫刺痛。
封晏单膝跪在兮也座位旁边,皱眉不言,一手倾覆在兮也luǒ露在外的手背上轻拍,回身睇了眼张章,立马知会离开。
兮也并没有醒来的迹象,只是皱在一起的眉心松了许多,泪渍也被擦gān。
睡的太沉导致她醒过来的时候脑子都有些迟钝,头脑昏昏沉沉的,对周围的事物也不太有感觉,唯一知道的就是封晏说到地方了。
睡醒后习惯性的抹了把脸,这睫毛上怎么还有水呢?
兮也有个不确定的猜测,她迟疑着看向封晏,难得讲话声如蚊呐,“那个……我睡觉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行为?”
背着光的男人被烙下清冷朗隽的轮廓,他扬眉调笑:“什么行为?哦,你说要抱我来着。”
看着他略微恶劣的笑就知道他在骗自己,没有感情的呵呵两声就走到前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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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少爷。”老头儿还真是老当益壮,这速度真是让他甘拜下风了。
本来还想着今天回来也已经半夜了,明天再回老宅,现在看来是没办法推脱了。
“谢谢。”兮也屈身坐进了后座,封晏看了眼拉门的人随后也坐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