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你这是第几手的消息了?谢半悔住过男宿舍,怎么可能是女的。”
“可是外人不知道。”
“我们去找陈老师,找校长,这是冤假错案。”
“谢半悔性别不符是板上钉钉的,这是货不对板,只能怪谢半悔倒霉。”
“听说是有人举报的,这人也太坏了吧,到最后一科考试才举报。”
“可是他为什么要性别造假……”
“谢半悔竟然是个女的……”
是啊,谢半悔替考没有那么轰动,真正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谢半悔,性别女。
新城高中的同学和老师们,再也没有见过谢半悔,包括戴瀚漠。
戴瀚漠给谢半悔发短信、打电话,谢半悔从来没有回应过,而谢半悔的家,戴瀚漠只知道梧桐路的房子,谢半悔和姚梦兰早已经搬出去了。
谢半悔就像是投入七班的一枚石子,泛起过涟漪,可终究是恢复了平静。
这枚石子,被吞没了。
除了看到过掉入水潭的那个人,没有知道曾经有过这样一枚石子。
对于被取消成绩的事情,谢半悔没有告诉姚梦兰。
告诉她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让姚梦兰自责愧疚而已。
姚梦兰和谢光荣离婚的事情,几乎毫无进展。
申请的人身安全令,有效期是六个月,如果到期可以再次申请,法院会延期或者撤回,视情况而定。可谢半悔和姚梦兰的生活却被切割成无数个六个月的保护期,她们要时刻担心着这个保护令对谢光荣到底有没有约束的作用,谢光荣会发癫到什么程度。
把对生活的希望,安放在一个不安稳的人身上,这是一场磨难。
第53章
“宁拆一座桥,不毁一桩婚。”
好像所有认识的人都成了婚姻专家,能给姚梦兰和谢半悔指点几句迷津,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这个说“夫妻哪有不吵架,吵架时候动手是正常的,他打你的时候,你也可以打他啊”;那个说,“可不能离婚,以后半辉要娶媳妇,是个单亲家庭的让人瞧不起,怎么能没爸爸”;还有的会说教谢半悔,“说到底他是你爸,你妈可以不理他,你却不能不理他,以后还是要孝敬他”
……
似乎每个人都坚qiáng又博爱,周到又守礼。
可姚梦兰要离的是她自己的婚,谢半悔要离开的是她的原生家庭,和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轮到这些妖魔鬼怪来说三道四。
可她们拦不住,捂不住别人的嘴巴,就要生活在别人的“热心肠”里。
谢光荣一次次去大舅舅家闹,哭闹撒泼打滚,扰乱了一家的正常生活,惹恼了大舅舅要动手打人,被大舅妈拦着了,为了摆脱麻烦,不肯让大舅舅再管姚梦兰的事情。
谢光荣把天生演技派的天赋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不厌其烦地一次次地外人面前表现出:他已经知错悔改、是谢半悔嫌贫爱富嫌弃有残疾的亲爹、姚梦兰是被孩子撺掇得才有离婚念头、姚梦兰被谢半悔禁锢失去了自由、姚梦兰曾经未婚生子不守妇道、现在她要离婚是有了相好的……
家丑,被添油加醋一次次地被扩大,恨不得每个无关紧要的人,都能知道几句片段的实情。
在别人知道的剧情里,谢半悔和姚梦兰就是一对心狠毒辣的母女,她们榨gān了谢光荣的利用价值,准备卷钱跑路。
感情尚未破裂。
调解,反复的调解。
这不是治疗姚梦兰伤口的药,而是往她伤口上撒盐。
要她忍耐,要她屈服,要她低头,要她绝望,要她再也不提离婚。
捂住姚梦兰和谢半悔的嘴巴,把她们塞回yīn暗的家里。
好像这样,就不会给别人添麻烦,就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连自己都顾不得,凭什么要顾着别人的感受。
压抑、痛苦,每一天,都在撕扯着谢半悔的神经。
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同学她不敢见,亲戚朋友她不想见。
姚梦兰的手机是关机的,可为了方便律师联系,谢半悔留的是自己的手机号码。
她不能关机。
许久不联系的小舅舅给谢半悔打电话,“你们到底在哪里?你爸到处找你们,已经找到我公司来了,哭着求着让我jiāo出我姐。你们家的事情,别给别人添乱行不行,烦死了。”
劈头盖脸的一通骂,这已经不是谢半悔接到的第一次电话,同样不是最后一次。
大舅舅、大舅妈、二姨、小舅舅、小舅妈、有着体面工作的表哥、正谈婚论嫁的表姐……谢光荣把姚梦兰能伸手求助的娘家人全部骚扰了一遍,让他们烦不胜烦,让他们远离姚梦兰的家务事,一步步的瓦解姚梦兰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