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谢半悔问杨经理,“说得这人这么牛气,年龄应该挺大了吧?”听说那位泰斗已经八十多岁的高龄了,他的徒弟,年轻也要有四五十岁了吧。

  “不大吧,听说挺年轻的啊。”杨经理说,“等人到了,你看看就知道了。”

  “好勒。”谢半悔看眼旁边的人举着牌子,他看看同样两手空空的杨经理,“我们来接人,不知道人叫什么,怎么接?”

  “这个时间段,从江城过来的车,就那么一趟。”杨宏伟拿出手机,上下划着,“你等等,我看看。”

  “提前给他发过信息,他有我的手机号码,出来了会给我打电话。”杨经理说,“他好像回复我了,我看看他叫什么名字……戴瀚漠……设计师叫戴瀚漠……”

  戴瀚漠……

  “哪个戴?哪个瀚?哪个漠?”谢半悔听到自己声音有点颤抖。

  “这几个字有点复杂。”杨宏伟把手机拿近,“张冠李戴的戴,瀚是三点水那个瀚,漠……这是沙漠的漠吧,你看看……”

  谢半悔耳朵里嗡嗡地响。

  戴瀚漠,这三个字,同音的可能有,同名同姓的概率却是太低了。

  会是那个,他认识的戴瀚漠吗?

  高铁是从江城到南滨的,就是说那人是从江城出发的。

  谢半悔记得,戴瀚漠的确是准备去江城上大学的,而且他提过,想要报考的专业是经管类,他家有公司有产业,他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

  怎么又去学的建筑?

  有可能就是这么巧,真的只是同名同姓。

  不是同一个人。

  不要是他、不要是他、不要是他……

  谢半悔在心里默念:老天鹅啊,放过我吧。

  有个穿着白色短袖、黑色运动休闲裤的年轻人,单侧肩膀上挂着个黑色的双肩包,正大步从车站里往外走。

  杨宏伟扛了扛谢半悔的手臂,“会不会是他?他拿手机在低头看,估计就算他了。”不管谢半悔有没有看到那个人,杨宏伟已经招手,给那人打招呼,叫那人,“戴工。”

  谢半悔把挂在衣服上的墨镜拿下来,戴在脸上。

  墨镜超大,能遮住半张脸。

  年轻男子看到摆手,主动走过来。

  的确是谢半悔他们要接的人。

  杨经理热情地询问,“路上累不累?这样吧,先回酒店休息一下,晚上给你接风。”

  戴瀚漠说,“还行。”他看着戴着墨镜的人。

  杨经理点了点谢半悔,“这是戴工,快打招呼。”

  “你好。”谢半悔冷清地回。

  高考已经过去十年,他们有十年未见。

  谢半悔现在整天混在粗糙的男人堆里,比着过去,脱去稚嫩,又是在故意模仿男人的说话和行为风格。

  他有信心,戴瀚漠至少在他拿掉墨镜之前,认不出他来。

  戴瀚漠应该只是过来几天,没有带太多行李,只是一个双肩包。

  这对谢半悔来说,算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了。

  人接到了,接下来就是回酒店。

  戴瀚漠和杨宏伟走在后面,谢半悔快走几步去开车。

  走远的后背,仍旧觉得有两道炙热的眼光在盯着他看。

  天要亡我。

  谢半悔开车,杨宏伟坐副驾驶,戴瀚漠坐后排。

  杨宏伟是个人jīng,看到戴瀚漠年轻、有才华、又是曹老的学生,有心攀关系,话就格外的密。

  “你怎么戴墨镜了?”杨宏伟似乎是这才注意到谢半悔。

  谢半悔指了指遮阳板,“太阳晒,晃眼。”

  “先去酒店吧。”杨经理催促。

  在路上,杨经理和戴瀚漠攀谈,说起名字,杨经理问,“戴工的名字很特别,叫翰墨的不少,瀚漠的倒是不多。”

  “嗯,我妈说想去沙漠看看,后来有了我才没去成,就给我起了这两个字。”戴瀚漠看着前面专心开车的人,“这名字算不上最特别,以前上学有个同学的名字更特别。”

  “叫什么?”杨经理问。

  戴瀚漠看着车窗外,“忘记了。”

  杨经理笑呵呵地说,“那还是不够特别。”

  酒店是杨经理订的,谢半悔自然知道是哪一家,他把车开到酒店楼下,没立刻下车。

  杨经理问谢半悔,“你不下来?”

  “等你们下了,我去把车子停好。”

  杨经理下车,带着戴瀚漠去办入住手续,“你停好车上来。”

  “嗯。”谢半悔闷声地应了一下,开着车从酒店门口离开,去远点的地方,找停车位了。

  杨经理把戴瀚漠送进房间里,安排好戴瀚漠,才下楼,给谢半悔,“你在哪里?”

  “车里。”

  杨经理不悦,“把车开过来。”

  谢半悔把车开过来,杨经理说他,“你平时挺会来事儿了,这次办事却不怎么有眼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