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正常的行为?丁之童问。
但治疗师不做正不正常的判断,只是说:这是qiáng迫症的一种表现。
又过了一天,丁之童还是跟着甘扬去跑步,享受着心跳的狂飙,呼吸的迫切,肌肉的酸痛,寒冷中加倍产生的内啡肽,以及事后瑜伽垫上两个人汗意涔涔的拉伸。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个程序变得更加暧昧。
甘扬握着她的脚踝,把她一条腿折起来压在胸上,然后整个人贴上来。室内暖气开得很足,刚跑完五公里,两人身上都是汗,黏黏地腻在一起。
丁之童有点喘不上气,怀疑这究竟还是不是拉伸,一边被nüè一边玩笑开得过火,说:“要是在gym,你这得算性骚扰吧?!”
“这又不是在gym……”他嘴唇离得她很近很近,眼神幽深,像是在琢磨着一个合适的角度印下一个吻。
她这才意识到这人一定也已经做好准备了。
明明是计划中的事,脸上却好像着了火,心跳又急又猛,以至于血管搏动的声音就像是在耳边轰鸣而过的快车。
几年后的那个治疗师大概是对的,她当时就是豁出去了,所以才会先动手扒他的衣服。而对面投桃报李,也脱了她的T恤。皮肤bào露在室内的空气里,不冷,却忍不住微微战栗,气氛紧张得像要开打。她这才傻了,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只好在他准备解她的运动Bra的时候一把推开他,又假装老练地开口跟他商量:“咱们先洗个澡行不行?”
非常合理的要求,甘扬却看出了她虚张声势,存心做坏抱住她不放,还趴在她身上笑,笑得双肩耸动。她被他压得透不过气,伸手在他背上打了两下,问你是急哭了吗?他说是啊是啊,这才爬起来,一把抱了她进浴室。
第一次luǒ裎相见,她起初简直不敢看,但真的看了又觉得移不开眼睛。练过八人单桨赛艇的果然都有一副好看的肉体,连那里都很好看。结果反倒是他被她看得脸红起来,开了头顶的大花洒,让水汽蒸腾了整个空间。他们像是在热带的大雨中拥吻,用手和嘴唇探索着熟悉着对面的身体,自己身上的每一寸又都在渴求对方的抚触,借着浴液的润滑,所到之处,引火烧身。
等擦gān身体到了chuáng上,他还是有点紧张,第一个套居然戴反了,还笨手笨脚地给弄坏了,又急急忙忙地拆了第二个。
她裹着浴巾,两只手撑着下巴看着他,说:“要不我帮你吧。”
“别,”他岔开腿低头对付着自己,凭着男孩子最后一丝尊严不让她插手,“就好了,马上。”
她又觉得这人还真有点傻。
傻得可爱。
但真的开始之后,一切就都不同了。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只是在假装经验丰富,而他也差不多。两个人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只是凭着本能和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小知识继续着。亲密的感觉很好,吻,抚摸,摩擦,哪怕毫无章法,让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更进一步。但真的进入却完全不是想象中那么回事,让她瞬时浑身绷紧,后背一层冷汗。疼,而且也没多久。不过,当两人十指相扣,当她看着他喉结滑动,他看着她蹙眉忍耐又沉醉的样子,只觉心都快化了。心理上的快感就这样层层叠叠地累积起来,直到最后刹那的漫溢。
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下来,房间里没有开灯。两个人躺着抱了一会儿,丁之童看着眼前这间卧室,不过分整洁,以至于像个变态,也不邋遢,让人不敢细看。一切都刚刚好。梦里的那种感觉又来了,让她沉迷,也叫她害怕。
直到背后那位把她扒拉过去,看着她问:“你……觉得怎么样?”
丁之童不答,把问题还给他:“你觉得呢?”
“嗯……”甘扬思考,“跟本来想得不太一样……”
“你觉得不好?”
“你觉得好吗?……我是怕你觉得不好。”
“你是不是第一次?”她终于问出来。
他点头。
问题是她提的,得到回答却有点不相信。虽然没有明确聊过,但听他的措辞应该有过女朋友。
甘扬却不介意,挺自然地说自己的确有过1.5个女朋友。
1.5?丁之童翻身过去趴在枕头上,让他详细说说。
甘扬还真说了,其中一个是他高中里的同学,也是中国来的小留学生,跟他一样独自在异国他乡寄宿,身边没有家长陪读。两个人都很孤单,十一年级就在一起了。
“你们可是在美国啊,自由,民主,开放,为什么不试试啊?”丁之童不理解。
“那时候不是小嘛,你别觉得男的不会害怕,”他铮铮有词地解释,“而且那可是Junioryear啊!美高里最辛苦的一年!英语不是母语,AP美国历史和英语文学都快把我nüè死了,再加上课外实践和SAT,没有绿卡,家里也没校友,亚裔的标准化分数要求比别人高,录取率又低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