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丰死在齐辰手中,她亲眼所见。可有时候,亲眼所见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爹爹说过,有人想要你看到什么,你就会看到什么。
眼睛在这个时候,不起任何作用,心才是。
无论她对齐辰有多少怀疑,见到他的那一刻,从他悲伤的眼中,她找到了答案。
她对他说不要过来,其实是提醒他,赶快逃走。
他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着不走,又是一个像秦丰似的傻子。
“姐姐,不对,要叫你王后了。”秦昭拿来了点心,捏起一块放入她口中:“大婚流程得两个时辰,不填饱肚子,饿晕在行礼过程中,就糟糕了。”
“今日我大婚,有没有将我的信送到如如手中?”秦音问。
秦昭:“有啊,我亲自送到的呢!”
秦音:“怎么不见她人?”
秦昭:“大概是还在来的路上吧!”
秦音:“你去催催她,快去。”
秦昭不情愿地离开,临走时,手中嘴里还有塞上一块糕点。
支开秦昭,秦音望向窗外。她想求一个结果,想要一个结果。如果她改变了结局,齐辰还会如石头中所记,再杀她一次吗?
“礼成,祝陛下、王后长命万岁。”
“带齐辰上殿,王后想要亲手处置人犯。”齐逸吩咐。
高座帝王宝座上的秦音,看着齐辰被人带上殿。
她走下高座,来到齐辰面前,说:“齐辰,你杀我兄长,依律当受五马分尸之苦。眼下有个机会,可以让你免受此苦。”他在欢喜,她也是。
齐辰:“什么机会?”
“杀齐逸。”她继续说:“你帮我杀了齐逸,我就让你恢复帝王之位。”
“我没有兵与武器,怎么杀?”齐辰傻傻地问。
“已为你准备好。”她拍手。
一副上好的弓箭端放在他面前,齐辰拿起它,对准齐逸。
“你做的很好。”她笑的开心。这一天,她等很久了,所有防碍他们的人,都要死。
齐逸算什么,只要她想,随时可以令他死去。所有阻碍她与他的人,都不要存活。
殿中所有人身体都静止不动,眼珠盯着齐辰一人。
诡异的场景,只有三个人能动。
齐辰拿箭对准齐逸,齐逸笑的温和,看着秦音,说:“他想杀的人不是我。”
秦音才不信他的鬼话,满是信任地看着齐辰。
弦拉得很满,箭支还在弦上,张弓的人,一直未敢将那支箭脱离手中。
“看看,他在犹豫。”齐逸笑的讽刺。
“齐辰,你在犹豫什么,为什么不动手?”秦音被齐逸的嘲讽,弄的有些火大。
齐辰忽然悲伤地看着秦音,将箭支的方向调转向她,手背上青筋突起,整个人像个筛子般抖动起来,“阿音,我不能......”他闭眼,将那支箭对准她she了过去。
“不能什么?”秦音瞪大眼,心凉了。
箭支过来的时候,秦音偏离了一下方向,可那箭像长了眼睛似的,扭曲了一下,直直she向她的心口。
“阿音,这箭叫飞羽箭,触之即死,绝无活口,是战场上的利器。有了它,以后只会战无不胜。”他的信中,是这样描述这支箭。
触之即死,他想要自己死。
石头中,她被他亲手喂下毒药;现在,他杀了假女帝,又杀了她。
“你与他,有缘无分。无论经历多少chūn秋,多少世,都是如此。你注定死在他的手中。”
“命运不可逆,逆之者死。”
“姐姐,我不允许你出去见他,那样你会死的。”
“喝完这汤药,你的病便会好。”
“是不是,你在汤药里下了毒,让我一天天地虚弱下去。”
“是。”
“我信你一次又一次,你为什么总要伤我的心?”
“因为,我想要帝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帝王的宝座。阿音,你是个女子,在帝座上玩个两三天,体验一次就好。长久坐下去,不止人会生病,心也会冷透掉。”
“他小时候,每天都被父亲鞭笞,有时候是整整一夜。他比谁都渴望权利在手的滋味,利用权利,他可以让动他的人,活得比他还惨。这样的过往,造就出这样的齐辰,不奇怪。”
“没有原因,没有对错,只是想要鞭笞他,想要他成为,不可能成为的人。”
“我不信,我不信,他会这般待我。”
现在,我信了,他就是这样的人。
“我错了,我竟然相信一个,一直对我有杀心的人。”秦音倒下,有人扶住她,那个人是齐逸。
他温柔地看着她,“不信命,便是这般下场。阿音,跟我走,我们回那个小院子里。没有人来打扰我们。好不好?”
“还能回去吗?”她问。她伤得这般重,还能活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