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请他坐下,他诺诺称是,却不敢当真坐下。
随后一名身上佩长剑,身手利落的漂亮丫头,端着一杯茶进来。她把茶放到商人面前,用她那无起伏的声音说:“主子马上到。”
“哦,好。多谢央姑娘亲自给我斟茶。”商人棒着茶,手有些微抖。包厢中只有两人,他找着话题说:“央姑娘什么时候来少主身边伺候?”
秦央立在一旁,说:“半月前。”
商人正喝的茶水一口喷出来,心中顿感不妙。丰少主真是害苦了他,呆会儿,他该怎么开口呢?
“秦管事。”秦音推门而入,秦央为两人把守在外面,不让其它人靠近一步。
商人名叫秦久,是秦音盐庄的二管事,今日来的目的就是向秦音要钱,还不是个小数目。盐庄一下子少了一大笔钱,有从盐庄那边过来的秦央在,想要瞒过音少主的眼睛,实在很难。
秦久纠结,秦音坐等。
盐庄上的事,秦央已经向她诉说过一遍,她有个大致的了解。秦久本次冒冒失失的前来,一定是盐庄出了大事。
她失去音讯的时候,盐庄安然无恙,倒是她活着的消息,带回盐庄,却有大事发生。
在秦音的探究视线下,秦久索性心一横,说:“少主,粮食不够,无法招收新兵。”
秦音十分平静地问:“缺多少?”
秦久:“十万两huáng金。”
“十万两huáng金?”秦音冷笑:“盐庄的收成,这么快就用完了?”她紧紧盯着秦久的眼睛,迫使他说真话。
秦久结巴:“是......是的。盐庄的生意,今年不太好,那点钱早用完了。”
“收成不好?”秦音提高音量,说:“爹爹把盐庄jiāo到我手中,它每年产出多少,收益多少,我心中都有定数。即便再不好的年景,它一年的收入也足足有亿万钱之多。你现在告诉我,盐庄的钱不多,购卖的粮食不够。你觉得我还是那个稚岁的小孩儿,好哄骗?”
秦久擦着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为难说:“盐庄今年收成确实不好,我没有骗您。今年各地都在战乱,粮源紧缺,以往十个铜板能买一斗米,现在需要一百个铜板,价格上涨了整整十倍。这还不包括市面上铁铸的□□。而您需要的大量新兵,没有粮源,无法留住人。一个盐庄根本供应不起啊,少主。”
粮源涨价,战乱迭起,钱不值钱,人命更不值什么。想要重振秦氏,在这个时候,收卖兵力,吞食赵氏的江山,是最好的时机。
不过,粮贵人多不是秦久狡辩的理由。
秦音:“我问你,我们手中招收了多少人马?”
商人:“约十万。”
“jīng兵多少?”
“不到一千。”
“不到一千jīng兵,每天却要花用三十万钱,一个月也就是三百万钱。我记得去年盐庄上有千万钱没有用处,这千万钱少说可以用上三个月,而不是一个月。”
秦久吱唔,秦音厉声:“还不说实话。”
秦久苦笑:“我不能说。少主,你再等等,自会有人亲自向你说明一切。”
不能说。秦氏还有谁能插手盐庄的事务。秦音手中拿着银票,盯着他的眼睛,说:“这是我手中所有的银票,够不够我也只有这么点。你拿着它去对面的齐氏店铺里拉上一批货回去,赚得的利润就是你们所需的粮资。”
“是。多谢少主体谅。”少主就少主,以大局为重。接过银票,秦久松了一口气,戴上帽子,步履轻巧地走出茶楼,直奔对面的齐氏店铺。听说偏南的上郡城,有一家杂货铺,里面的东西样式新颖,制作jīng巧,是抢手货。他把它贩到北边去,不愁没有销路,钱粮的事情可以暂时解决。老天保佑,丰少主的起义一举成功。
齐辰在店铺里领着新老员工做盘点。穿越后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得很踏实,这里的员工不用担心他们闹情绪,也不用担心他们偷jian耍滑。他呢,只需要做好大的方向,做个甩手掌柜完全可以。初期嘛,他还是要多费点心。
他相信,再过不久,一切进入正轨后,他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
盘点做到一半,店里迎进一名大客户,随意看了两眼,就把齐辰店铺里的东西搬了个空,事后更是慡快地付了全款。
如此豪慡的大客户,齐辰真想冲上去抱住叫几声爸爸。多几个这样的豪商,他后半生真的吃喝不愁了。
秦久对齐辰的印象也很好,两人聊了几句,恨相见太晚,差点结为拜把子兄弟。
这事,晚上回到家,齐辰对着秦音又是一阵儿唠叨。
不知道什么时候,齐辰回到家,换洗过后,看着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那话匣子是止不住的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