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们偷吃我的泡面。”
“泡面?一碗泡面有那么重要?”
“你们什么都可以吃,就是不能吃泡面,因为───”裴守一止住差点说出口的答案,拿着资料夹起身走回办公桌后方,把东西摔在桌上,说:“那是我的。”
“如果你不添乱,至少在毕业前我和他还可以是朋友。”
“我不懂你为何生气。”男人脱去白袍拉开椅子坐下,直视迁怒自己的男孩,认真地看着他:“把一切都说清楚,别làng费彼此的时间,不好吗?”
都说感情像火,纸包不住,况且光是这小子看着对方的眼神就足以出卖他的感情,他不过是把包着火苗的那团纸直接烧了,有什么不对?
“也对,一个连快乐都无法感受的情感障碍患者,怎么能理解我现在的感受。”
“高仕德!”
裴守一冷著脸,用警告的眼神看着对方,说话的人也察觉自己的口不择言,愧疚地低下头,说。
“抱歉……我去上课了……”
然后转身离开气氛尴尬的保健中心,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
“可恶……”
放置钢琴的教室内,周书逸用手肘抵在琴台,看着放在谱架上的手机小声骂着。
手机萤幕上显示的是他和高仕德的专属聊天室,里面的每一条对话都让他想起两个人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
“既然这么想见高仕德就去找他啊,gān么逞qiáng?”
已经在门口站了好几分钟却被人当空气般无视的女孩,主动走到黑色的平台式钢琴旁,对着一直盯着萤幕却不拿起手机打电话或发送讯息的人,问。
周书逸头抬也不抬地看着手机,说:“如果我主动不就表示我很在意他吗?很丢脸耶!”
幼稚的答案让蒋聿欣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回呛:“你小孩子喔?闹什么别扭啊!”
“不过话说回来,聿欣妳不觉得奇怪吗?我跟高仕德明明唸的是不同科系,上课时间和教室地点也不一样,为什么他总能找得到我?还经常在我附近晃来晃去?”
有些话他想当面问问高仕德,偏偏对方刻意回避会和他遇到的地方,害他这几天跟笨蛋一样,无论去教室堵人还是去学生餐厅碰运气,都找不到以前把他烦得要死的人。
蒋聿欣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不奇怪呀。”
“为什么?”
“因为从小到大但凡有你在的地方,只要往附近一看,都能看到他。”
“怎么可能。”
“你忘啦?小时候玩捉迷藏,每次只要高仕德当鬼,你总是第一个被抓到,因为啊……”女孩笑了笑,用手指轻弹周书逸的鼻子:“无论在哪,他的眼神始终放在你的身上。”
“跟踪狂。”
因为这句话而迅速涨红的脸庞,弯起得意的嘴角小声骂着。
“书逸……”蒋聿欣往琴椅上一坐,面对面看着小了两岁的童年玩伴,认真地问:“你喜欢高仕德吗?”
“我───”
我没有……
本来要说出口的三个字,却被剧烈鼓动的心跳声掩盖。
以前就算方政文或蒋聿欣有事情要忙,忙到一两个礼拜没有联络,也不曾这样难受。可是被高仕德刻意躲避的这几天,无论弹琴的时候?吃饭的时候?游泳社训练的时候,就连在图书馆,也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他……
“高仕德”这个名字就像甩不掉的影子,不断不断地在脑海浮现,
就连抄写作业的笔记本上,都不受控制地写下“高仕德,喜欢”,然后又紧张地用原子笔把喜欢的部分用力划掉。
蒋聿欣露出温柔的微笑,像姊姊般搂着弟弟的脖子,说出她的观察:“虽然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那个人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可是身为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铁三角,身为最了解你的人,我很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书逸,你爱上高仕德了。”
看着周书逸的脸庞,女孩继续说著。
“还记得我们都很喜欢的,麦可菲尔普斯说过的那句话吗?我希望当自己回顾过去的时候可以说……”
“我希望自己回顾过去的时候可以说,我已经做了所有努力并且我成功了;而不希望回顾过去的时候说,我应该要去做这件或那件事情。”
Iwanttobeabletolookbackandsay,I'vedoneeverythingIcan,andIwassuccessful.Idon'twanttolookbackandsayIshouldhavedonethisorthat.
被称为“飞鱼”的麦可菲尔普斯,是热爱游泳的周书逸最崇拜的偶像,这正是那位游泳名将曾经说过一段话。
“所以书逸,既然感情已经在你心中萌芽,要面对还是要逃避都由你决定。身为朋友,我只希望你的选择不会让未来的自己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