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着急的huáng四娘,看白泽又跟没事人似的,这才舒口气,说到:“小玉姐,阿泽哥他绝对不是那种人。再怎么有钱,阿泽哥也不会变坏的。一起吃苦受累都过来了,我看你们俩肯定也能一块享福。阿泽,你说是不是?”
韩玉捂嘴笑道:“傻丫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男人的表现怎样。得看现实中的表现,承诺之类都是骗人的。”
白泽耸耸肩,摇摇头。对韩玉的一番言论,不置可否,甚至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笑里藏刀,背后插刀的事儿,自古就有。更何况是人心。人心隔肚皮,你怎么能知道别人肚子里到底藏着什么主意。
一个男人是否真心诚意毫无保留地爱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自然能够感觉得到。一个女人是真正地爱一个男人,还是图他的钱财功名之类,男人也能有自己的辨别。
可以说,人世间最亦真亦幻的东西就是承诺了,叫人醉生梦死的是它,叫人痛不欲生的也是它;令人怀有希望的是它,令人满腹绝望的也是它;让人不顾一切的是它,让人畏畏缩缩的也是它……总之,它可以叫一个人活下来,也能轻而易举地杀掉一个人。
huáng四娘努了努嘴,眉头也拧巴在一起,说道:“可是,我觉得一个人愿意给你承诺,说明他很在乎你啊。”
韩玉嘴里慢慢嚼着饺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这么一个自幼变饱经苦难的女娃子,心里头仍然保有着固有的纯真的和善良,也许是从来没有人给过她承诺,才会让她抱有如此的念想吧。
人不都是这样,缺什么,心里面最渴求什么。
白泽说道:“好了,再这么说下去,饺子都凉了。赶紧吃,吃罢好好说,说的天花乱坠头晕眼花都没问题,我在一旁给你们倒茶解渴。”
“我再说最后一句。”
韩玉嘴里的食物下咽之后,扬起筷子,笑着说道,“四娘啊,你可知,承诺这种东西,张张嘴,嘴皮子一啪嗒,就能出来。也就是说,承诺只需要一句话,一瞬间,眨眼的功夫都不到。可是兑现这个承诺,用的却是一辈子的时光。当然,如果有那么一个人,愿意用一生的时间来兑现给你的承诺,那这个人,不偏不倚,正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承诺越多,责任就越长大,欠的债也就越多。一个真正信守承诺的人,是不会轻易许诺的。而张口闭口就是承诺的人,基本上没有一个信守承诺的。懂了吗?”
huáng四娘重重地点了点头。
白泽对韩玉的理论,心里头是十二分的赞成,却装作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慢悠悠说道:“你这一套一套的,都是跟谁学的。不过还别说,真有那么回事。”
huáng四娘微笑着看了看两人,问道:“阿泽哥,和小玉姐从认识到现在,你给了多少个承诺啊?”
这个时候,白泽碗里的饺子已经告罄,便放下碗筷,掰着手指头:“等我算算啊,一个,两个,三个……三十五个……”
等韩玉细嚼慢咽地把一碗饺子吃光,这才说道:“你还真有毅力,能数到现在,要是没人管你,你是不是可以数到天荒地老?别数了,数的再多也就是一个而已。正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万千。”
huáng四娘立马好奇地问道:“哪一个?”
韩玉回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不止一个吧,我记得好像还有,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还有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还有天生男女共一处,愿得两个成翁妪……还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韩玉摇摇头,叹了口气:“有意思吗,这么多不都还是同一个意思?!”
就这么有的没的说着,三个人都笑得前仰后合,在安静的阳光下,如三朵正在绽放的火红的花,在岁月的河流里,依然细品似水流年,遥望着云卷云舒,不紧不慢,平淡从容。
十字路口,豁二领着一个不高的年轻小伙子,十七八岁左右,满脸的苍蝇屎不说,腰还有点不直楞(略微驼背)。
“豁二,最近生意咋样,你个小赖种挣了不少银子吧,都不知道过来看看大娘,怕吃你的还是喝你的!”
崔子丰家的夏氏,早早吃过晌午饭之后,站在路口和韩玉堂的老娘,也就是韩文才的奶奶——楼氏说话。看到豁二后,她站起来,笑着打趣道。
“大娘,你看你,动不动就开我的玩笑。我要是能挣不少银子,那还不早早来瞧你了啊,根本不需要你说,是不是。”
豁二嘴巴虽然豁,稍稍有些含糊,但口才却是极好的,能说会道,说了这么长一段话,难免流下哈喇子,他连忙伸出袖子去擦拭,却还装作一副没发生什么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