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袋刚刚解开,韩冬立即又把绳子系上,过来摸着韩玉的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小玉,谢谢你。等以后二哥慢慢有了钱,肯定会还给你们的。阿泽那边,你好好说一下。”
“我早就和阿泽商量好了,这是我们共同做的决定。”
对于韩冬的摸头,韩玉很受用。停止撅嘴,自信满满地说道,“这些都是小钱儿。以后别说三十两,三百两都不是问题!”
韩冬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你啊,就数你jīng明,咱们兄妹三个。你过的有模有样,大哥也还不错。就是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真是惭愧,哎……”
“二哥此言差矣,不要被眼前的迷雾蒙住了双眼,正所谓:守得云开见月明1。”
对于人生的思考,韩玉重来都不会少,两生两世,不曾懈怠过,她知道人只有在不断的思考中,她看着门外,“好了,不多说啦,我们还要趁着天不黑赶回去。”
随着两人马车的离去,韩冬也向白家人道别离去。
站在街角,看着阳光下承载着韩玉和白泽的马车,韩冬久久不能离去,心里滋味万千,直到马车没入川流不息的人群,消失了影踪,这才离去。
车似流水,马如游龙。
白世敏和袁氏也是直到马车远的看不到,这才踩着影子回到院子里。
“咱们阿泽娶了一个难得的女人,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白世敏背着手,阳光下他的额头上铺着一层细微的汗珠,脸上挂着浓郁的笑意,“他娘,小玉年纪轻轻能够有这样的本领和见识,而且经商的天赋绝对不亚于常年混迹商场的老手,如果是个男儿,定然能够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袁氏说道:“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小玉脑子好使,有这些想法固然是好,难免叫某些人说闲话。”
“像小玉这种敢想敢做、通情达理又心地善良的女子,就是多有才也不过分,什么德不德的,都是一些愚人的言论,无非就是觉得自己获得不如人心里不是那个味道!”
白世敏说着,脑海里又泛起了松花蛋晶莹剔透的样子,说道,“你可知道,刚才阿泽给我说的,小玉jiāo给他的印刷术,以后将会给全天下学子带来多少的改变?而且,这松花蛋,也必将成为市场里的新宠儿!”
袁氏有些不解地问道:“我就有些想不通,小玉生在农村,长在农村,连你们这些饱读诗书的都不知道,那她从哪里懂这么多的?”
“这种事情哪能细究,山窝里还能飞出金凤凰呢。”白世敏摆摆手,风轻云淡地说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出身啊地域啊,不能因为这些就断定某个人怎样怎样。孩子他娘,你就等着吧,咱泽儿这辈子注定要沾小玉的光,以后啊,绝对大有出息!”
袁氏忍不住笑了,走到白世敏的跟前,跟他捋平衣衫上的褶皱,说道:“你啊,都一把年纪了,脑袋里还净想一些乱七八糟的有的没的,娃子以后什么样,也不是咱说的算,要看老天的意思,他俩的造化了。看着阿泽好好的,我是放了心,不过那俩娃子,也不知道怎么样。”
对于袁氏的叨念,白世敏不厌烦,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只是望着天际,不说话。
古藤老树,昏鸦栖息,小桥流水,人家炊烟袅袅,官道上马蹄声达达,夕阳西下,漫天红霞。
相比较于来时。回去的路上白泽的话多了不少,jīng神头十足,一手执马鞭,一手抓缰绳,看着路边的风景,夕阳的余晖照在脸上,给他的皮肤染上了古铜色,如一尊来自上古的不败战神。
“小玉,看得出来,今儿个爹和娘很开心乐呵。这些可都是你的功劳。”白泽轻轻挥动着马鞭,一声清脆的“啪”,好像是为了庆祝而燃放的烟花或pào仗。“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爹娘这样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韩玉从车头猫着腰蹲着,掀开车帘,“感谢?都是两口子,信不信再说这么见外的话。我不理你了。印刷作坊不给你盖了,松花蛋挣的钱一分钱也不给你,我要全部用来买新衣裳吃的喝的玩的。”
白泽异常淡定,让韩玉都觉得这不科学,他不疼不痒地说道:“就算是两口子,谢谢总还是要说的吧。要不然哪里来的举案齐眉和相敬如宾?”
“有道理。”连韩玉自己都想不到的是,自己竟然被他的这份话给深深地感动了,“阿泽。我刚才都是说笑的,你别放在心上。其实我觉得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没有错,可是如果太过注意这些,就真显得生分了。”
“有道理。”白泽学着韩玉的语气,把这三个字说的很有深意似的。看她笑了,便摸着并没有胡须的下巴。说道,“这个为夫自有分寸,娘子就不用多虑了。外面风大,娘子还是进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