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很快,jī鸣狗盗,东方泛白,黎明将来。
韩俊的余光看到堂屋门口chūn草的身影,脸庞还是稍稍红了一下,放开韩玉,走到她的跟前,说道:“chūn草,你没事的时候多陪陪小玉,别叫她一个人胡乱瞎想就成。”
chūn草红着脸点头,应道:“恩,我知道了。这么早起来,睡好了没?没有的话,再去睡一会儿吧。”
韩俊点了点头,笑着进屋了。对韩玉要给人当童养媳,他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个事儿,很晚才迷迷糊糊睡着,因为担心,又早早醒来,确实没有睡好。
姜氏烧火有一会儿,就拍着衣裳出来了,笑呵呵地看着韩玉和chūn草,脱了围裙,从腰间的一个小布袋里,掏出一个灰色的小手绢来。她叹了口气,在板凳上坐下来,把手绢展开来,是一对银质耳坠。
“小玉,过来。”
姜氏把韩玉拉到身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把耳坠往她手里一放,说道,“本想着等你长大出门子,再送给你,现在看来,得赶紧给你。这对银耳坠子是当初你爷给我弄的,戴了几十年,现在我这一把老骨头了,戴着也没啥用,给你了。”
韩玉急忙说道:“奶,我不要,你看我连耳朵眼儿(耳洞)都没有。”
“啧,听话,给你就拿着。没耳朵眼儿,赶紧打两个不就成了,等会儿我就跟你娘说说,今儿个就打!”
姜氏一副雷厉风行的样子,把韩玉小手一抓,紧紧握住。
韩玉吓得一个哆嗦,在这古代没有耳钉枪,也没有酒jīng等消毒用品,要是发炎了,那绝对是遭不完的罪。前世她也有耳洞,但因为小时候没弄好,就发炎流脓了好长一段时间,还引起了高烧,又是吃药,又是打吊针的,受了多少苦。就算好了,有了耳洞,也只能戴戴塑料的,因为碰到金属的会过敏。
姜氏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怕什么呀,豆子碾碾,一针下去就是一个,不疼不痒的。”
韩玉转身看了看chūn草,因为她也有耳洞,也不说话,就是看着她的眼睛。
chūn草说道:“不疼。”
不疼才见鬼呢!韩玉看得出来,chūn草明显说的是假话,毕竟明晃晃的做活的针,就这么把耳垂扎个窟窿,先不说有没有扎歪扎斜,不发炎就跪谢苍天大地和列祖列宗了。
“大清早的这么热闹,说啥呢?”
这时候,林氏和韩子明也起了chuáng,来到院子里,看到三个人有说有笑,林氏走到井边打水,笑着问道。
“孩子他娘,你正好起来了,等会儿吃罢饭,给咱小玉打耳朵眼儿。”
姜氏把韩玉从腿上放下来,说道,“眼看都大姑娘了,连个耳朵眼儿都没有,那怎么成!搁人家,两三岁就打了。正好我把当初你爹给我弄的一副银耳坠子给她了。”
林氏洗了几把脸,说道:“成!等会儿吃罢饭就打,我一直寻思着啥时候给她打了呢。”
韩玉现在的表情,真真叫做无奈无语,巴不得找个地儿钻进去,等几个人给她打耳洞的主意忘掉了再爬出来。
整个早饭吃的战战兢兢,韩玉如坐针毡,但该来的还是来了。
韩玉被林氏抱在怀里,姜氏弄了两个huáng豆,在她的耳垂两边碾着,麻麻苏苏的,确实不疼,甚至觉得很舒服。huáng豆的作用无异于现代医学意义上的打麻醉针,多少使韩玉在心里上有一些放心,开始捉摸着是不是真的就不疼。
姜氏用指甲在韩玉的耳垂上掐了掐,问道:“疼不疼?”
韩玉隐隐约约感到一丝疼痛,但好像是蚂蚁咬的一般,可以忽略不计,便摇摇头说:“不疼。”
“就说不疼吧,奶奶的技术好的很,给多少小闺女扎过了。”
姜氏满是皱纹的脸上写着自信和骄傲,示意林氏说道,“行了,抱紧点,我要扎了。”
既然不疼,为什么还要抱紧点?韩玉眼珠子转了转,还来不及多想,“啊”的一声大叫起来,疼得咬牙闭眼,泪珠子哗啦啦地往下掉,颇有“大珠小珠落地板”的感觉。
林氏怕她挣扎开来,抱得紧紧的,使得她动弹不得,问道:“刚才不还说不疼吗?”
“娘,疼死我了!我的老天爷哎……啊……呜……”
韩玉哭得那叫一个惨烈,都这个时候还不忘在心里叨咕:都说十指连心,这耳垂果断也是连心啊!她疼的头皮发麻,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一刻只觉得当初大姨妈莅临的时候也不过如如此。甚至觉得,对那些不忠于女朋友和老婆的男人,就该给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捅几个耳洞,叫他们长长耳性,绝对称得上一种酷刑,比跪搓衣板、chuáng头和电脑主板有效果的多。
“傻闺女,瞧你嗷嗷的,跟杀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