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说道:“没,瞧你说的,哪有这么快。”
韩玉堂一听,有些忐忑的心总算稳住了,这才笑着说道:“墩叔,雪婶子,你们也知道,文才读书读到现在,一直没有娶亲,我跟他娘咋劝咋说都没用,bī得急了,非说要离家出走不可。后来慢慢地一点点套出来,才知道,原来这死小子是心里有了人。”
“心里有没有人,不还是你俩说的算。这种大事,还能让他自个儿做主了不成?”
韩子明皱了皱眉头,捏了捏下巴上稀疏的胡茬子,有些严肃地说道。
“你不知道,现在不比以前。特别是读了书的娃子,心性高,格外犟。”
韩玉堂也跟着皱了眉头,语气中也带着些无奈,“你说我跟他娘不管他的意思,愣是给他找一个婆娘,他喊着离家出走,嚷着不活了。没什么倒好,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咋办?”
林氏说道:“儿大不由娘!文才迷上谁家的闺女了,人长得咋样?家里条件行不行?是咱村的还是别村的?”
“呵呵,这个嘛,正是我想说的。”
韩玉堂不免尴尬了一下,吞吞吐吐说道,“这闺女,人长的是俊,家里条件么,你们也都知道,咱村的。”
林氏说道:“这话说的,她家的条件,我们咋能知道?”
韩玉堂一着急,说道:“哎,墩叔,婶子,我就直说了吧,文才这死小子看上的就是你们家小玉!”
韩子明和林氏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即笑出来。
“小玉跟文才打小就一块长大的,正是人家说的青梅竹马。我这家庭条件说不上多好,但有一点,你们家的韩冬考上了秀才,我家的文才也考上了,你家的大娃子出去跑商,我家的大娃子也是一样做生意。叫谁说,这都是标准的门当户对。”
韩玉堂看了看门外,天色已经昏暗下来,说着就往外走,“这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咱明儿个好好商量成吧?”
把人送走之后,韩子明关上大门,上了闩,问身边的林氏:“他娘,你觉得咋样?”
林氏说道:“啥我觉得咋样,你觉得成就成,觉得不成就不成。”
都说隔墙有耳,其实在三人说这件事的时候,韩玉就在一旁,隔了一个门,一个字不落地听全了。本来就不平静的心cháo,又添了不少的làng花。
她心里很清楚,对韩文才,只是有好感。而对白泽,却是一种说不出的莫名其妙的感觉,是一种想要靠近他,愿意和他携手走完余生的情愫。或许,在两人之间,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取舍。当然,韩玉心里很清楚,在爹娘的眼里,白泽的可能性已经归零,倒是韩文才的可能性会很大。而且最后拍板决定权也不在自己手里。
是就这么违背着内心的渴望接受父母之命的安排,还是毅然决然去寻觅属于自己的幸福?我命由我,还是由天?这是一个决定以后生活幸福与否的关键问题。
“当当。”韩玉的门被轻轻敲响了两声。
门外响起chūn草的声音:“小玉,是嫂子。”
韩玉把门打开,笑着说道:“嫂子,有什么事?”
“白天睡了一会儿,现在睡不着,想找你说说话。”
chūn草进屋来,做好,拿起针在挑了挑灯花,说道,“你不是说也没睡吗,想什么呢?”
韩玉在旁边坐下来,说道:“没想什么,想看会儿书再睡,这样睡的香。”
chūn草拿起桌子上的书看了看,又转身看了看书架,说道:“还记得,阿泽离开的时候,说让你这些书以后和嫁妆一起带过去,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韩玉脸上的笑意,也好像是逐渐冷却的开水,慢慢消失了。她没想到chūn草上来就提到白泽,而且好像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似的。
“小玉,你是不是想阿泽了?”沉默了一会儿,见韩玉不说话,chūn草便问道。
“没,没有。我白天不是说了吗,他长什么样子,我都想不起来了。”韩玉的脸一下子羞得通红,说话都有些结巴。不过因为灯光,看不出来脸色。
窗户的缝隙里透进来一丝风,灯如红豆轻轻摇曳,两人的影子在墙壁上晃动着。
“小玉,嫂子看得出来,你心里还是放不下阿泽。今儿个,咱二大娘说事的时候,你根本就没心思听,到最后看你笑成那样,我就知道,你是想起什么了。”
chūn草不紧不慢,娓娓道来,“小玉,其实我觉得咱爹咱娘说的都很有道理,你说如果两人门不当户不对,这样的日子怎么能够长久?!”看着韩玉呆愣愣地走神,chūn草继续说道,“阿泽他娶亲,不见得就是他自己的意思。人家都说,这有钱的有权的自古来就是一家子,咱家要钱没钱,要权肯定也是没有。这白家的大少爷京城为官,需要的就是人脉和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