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锦山拱手道:“哎呀,我们韩家能有今天,也是托王大人的福,这份大恩,怎么敢忘。”
韩家的六个老白子,也就是爷爷级的存在,已经去了四个。
仅剩两个韩锦山和韩明山,而韩明山因为凶宅的缘故搬去了远方的县城,多年不回来一次,故此韩锦山变成了韩家辈分最高的人。
这种庄严肃穆的场合,他不说话,旁人是万万不会开口的。
“本官这次来,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就是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们,看着本官管辖的黎民百姓能够这般有头脑,过上如此的生活,也是本县的福气啊。”
王金荣似乎还是意犹未尽,又清清嗓子,继续说道,“你们安心开好这个作坊,好好地做松花蛋就是了,要是有什么麻烦,尽管跟本官说,应该没有本官解决不了的问题。好了,本官要务缠身,就不多坐了,你们韩家每个月往县衙送一千枚松花蛋,本官派人负责送往京城,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否则啊,不光你们韩家,连本官的头怕也难保。”
伴君如伴虎。
说着,王金荣站起来,昂首挺胸,威风凛凛,做出这就要转身离开的姿势,似乎还有什么别的期待,所以动作就缓慢了一些。
“王大人,这是我们韩家的一点小意思,还望大人笑纳。”
韩锦山拿了个红色的口袋,里面装了韩家人凑齐的五十两银子,递到王金荣的跟前,笑呵呵地说道。
王金荣连忙托辞:“这如何是好,本官虽然‘千里迢迢’去往京城,但觉得这是理所应当,更何况这要是让外人看见,说本官受贿那就不好了。”
韩锦山还是把银袋子塞进了他的手里,说道:“韩家请王大人喝杯酒的钱,咋就成了行贿呢,大人放心就是了,这也是我们韩家的一点点心意,大人要是不收,让我们情何以堪啊。”
王金荣脸上笑意绽开来,说道:“如此,不收下的话,就是本官的不近人情了,哈哈。”
说到喝酒,韩家人中,嗜酒成瘾的,也就三个:韩锦山、韩铁林和韩子丰。
嗜酒到什么程度?见了酒走不动,谁家有了酒宴,那是必去的,酒友有邀,也是必赴的。不过其中的韩铁林,因为婆娘靳氏喝药闹腾了一次,多多少少有了点自控能力,偶尔也喝,但不似以前那么凶了。
五十两银子,辛辛苦苦才挣来的银子,成了人家的一点酒钱,听得韩玉是一阵肉痛。
更何况,这五十两银子中,她和白泽就出了其中的四十两,其余的十几二十家总共才出了十两,也算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等到王金荣离开,所有人才长长出了口气,不过也都明白过来,这么大排场过来,也就坐了一小会儿,不过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韩家人散去,尤其是韩锦山离开之前,嘱咐了一大堆的话,无非就是好好地做好松花蛋,说王大人临走时暗示松花蛋的价格可以提升多赚些利润之类,白泽和韩玉也只能使劲儿点头以示在听,实际上心里头有着自己的打算。
“你看看,你看看,这官府的人能惹吗?人家往这一坐,凳子都没暖热,五十两银子到手了。可都是这几个人累死累活赚来的啊!”
林氏对五十两银子更是心疼的要命,捶胸顿足地说着,“这些当官的啊,一个两个都不是吃素的,喝的都是咱平头百姓的血啊。”
“小马,大门关了没?”
韩玉先是回头看着马三问了一下,看他点头之后,这才回头看着林氏,笑道,“娘,银子送就送了,总不能再讨回来吧,是咱自个儿愿意送的,又不是人家张嘴要的,也怪不着他。”
韩子明说道:“松花蛋现在成了贡品,可不是谁想吃就能吃到的,提价,把钱赚回来再说!”
“爹,娘,它是成了贡品,就是因为成了贡品,才不能提价。”
韩玉长长舒了口气,娓娓道来,“你说咱这乡下有几家钱多得花不完,身上穿不暖,肚子里填不饱,人家愿意买松花蛋,那不是傻子么。我跟阿泽商量好了,把这松花蛋的秘方,一个个都jiāo给咱村子里,让家家户户都做起来,家家户户都能挣钱,咱杏花村就成了松花蛋村,人人过好好日子。”
林氏立马瞪了眼,说道:“你俩傻了吧,咱村里家家户户都能做,你们的作坊还去哪里挣钱?!”
韩子明朝林氏瞪了一眼,说道:“他娘,你说你急个啥!现在的年轻人有自己想法很好,先听他俩说完。”
“实际上,咱在广阳集上赚不了几个钱,咱乡下人能有几个钱?”
白泽得了韩玉的眼色,便张口解释道,“我家不是在城里吗,我前几天不是回去了,正好跟那边俺爹商量了一下,咱家的松花蛋都送到城里,高价卖给那些官宦豪门人家,甚至辗转弄到边疆其他的国家,这样赚的银子就是翻了好几番,也算是放长线钓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