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萧溪的手,护士变了个脸,凶巴巴的,她把屋里的几个人挨个瞪了一遍:“你们怎么回事,过来看人还逗他闹腾,这下好了吧,又得挨一针。我早上给他扎针有多难,你们没看见吗?!这会怂了?装,继续装鹌鹑!”
几个人全都低下头。
他们有罪。
护士三十多岁,胆大熟练,按着萧溪的手就把跑掉的针从手背上拔了出来。
扑哧!
液体从尖锐的针头里呲了出来,洒在了被子上一些。
护士调了一下输液管,递给安煜:“帮我拿一下,再给他按一下针眼。”
安煜站到护士身边,两只手忙活了起来:“他没事吧。”
“没事。”护士拿皮管勒住萧溪的左手,啪啪啪的拍了起来说:“发现的及时,也就肿两天,可以出去买两个土豆,切成片敷一敷。”
安煜:“好,谢谢。”
护士的手指找起了萧溪的血管:“别谢我,你先和我身后那三个鹌鹑一起反思,病人不着调,照顾病人的也跟着不着调?”
安煜陷入了自我反思没吭声,病人萧溪却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了起来。
“护士姐姐,我挺着调的,除了成绩不拔尖,其它方面真挺不错的,比如见义勇为,比如构建和谐美好的同学关系,再比如……”萧溪顿了一下,骄傲的抬了抬头:“长得帅。”
“得了吧,你要是真着调就别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最后还要别人背你来医院。”护士的语气没什么波澜,但每一个字都砸在萧溪心上。
安煜……背他来的?
怪不得“升天堂”的时候,总觉得路途很颠簸,一上一下的。
但背他一路是不是很累……
殊不知,这已经不是安煜第一次背他了。
护士还在继续念叨萧溪,也有叨叨屋里其他几个人的意思:“年轻人还是注意点好,别总是以为自己身体倍棒儿,病了就是这个下场,直接废了你。”
“嗯。”萧溪没心情辩解了:“知道了,谢谢护士姐姐。”
护士:“还是那句话,别谢我。你小子就是命好,换成别人,这会说不定就转去隔壁的jīng神科就诊了。”
“确实命好,每次要嗝屁的时候,都有小可爱来救我。”萧溪对着安煜眨了眨眼睛,又对他撅了一下嘴,呲牙乐了乐。
安煜把头撇开。
后面三只鹌鹑看见了这一幕,无声的“呕”了一下,每只鹌鹑脸上都写着一个大字,组合起来就是。
没!眼!看!
护士对身后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还在摸血管,萧溪手被上的血管藏的很深,非常不好找,必须jīng准,一步到位,不然还得多挨一针。
过了一小会,护士终于对安煜伸出了手:“来,针给我。”
安煜把针递给护士,视线不自觉的往萧溪左手背上飘,红彤彤的一片。
他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萧溪,无论是脸还是皮肤,这么冷不丁的一看,萧溪的长相很jīng致,恢复气色的唇是淡粉色的,就连皮肤也很白,白到轻轻一碰就会留下明显的印子。
安煜抬手摸了摸自己肩窝,上面的牙印愈合的很好,除了虎牙咬的深,留下了两个顽固的小圆点以外,其它的牙印已经看不见了。
而萧溪的皮肤这么白,若是他用同样的力度咬一口……是不是……会留下一个完整的印记。
一个……属于他的……印记。
砰!
安煜的心跳,乱了一下。
护士已经准备下针了,萧溪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叫了一声安煜:“鱼鱼鱼!看看我。”
“gān什么?”安煜一张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哑,赶快清嗓子咳了一下,不去和萧溪对视。
萧溪嘿声乐了一下:“你觉得我帅不?”
安煜:“想听实话?”
“不然呢。”萧溪动了动右手:“快说我帅,操!疼啊!”
说着护士已经动了手,一针见血。
其实这事挺丢人的,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针”扎的疼,哪怕麻麻的一小下也忍不住怕。
大概是小时候身体弱,被针扎怵了,这多少留下了一些心里yīn影。
殊不知,安煜此时在心里默默给大少爷钉上了‘娇气’两个字,才对他的外貌进行评价:“挺帅,跟个花孔雀一样。”
“……”
萧溪起不来身,只能瞪着他:“我去你大爷的花孔雀!老子连个能开屏的尾巴都没有!”
安煜扫了他一眼:“用脸。”
“……”
萧溪没声了,他说不过,闭嘴还不行吗!
日了你个鱼头怪!
准备离开的护士,听见这话也笑了起来,转身对萧溪说:“你朋友的评价挺中肯,别当我刚刚忙着输液,就没看见你对他撅嘴玩亲亲的小动作。现在的小男生啊,皮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