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言听着她没头没脑的发泄,心中异样的平静。
因为,类似今天的这一幕,已经在他脑海中上演过无数次。
这只是其中最平和的一幕。
如果她连这最小的风làng都承受不住,那之后更多的狂风巨làng,她该怎么面对。
等她情绪平和一些了,陈知言才低声问:“之前没有做过心理准备吗?”
以为他在责备自己,江恋张了张嘴,愣愣看着对面眉眼有些冷的男人,红了眼圈,好半天才羞愧的低下头:“对不起。”
陈知言看着她头顶上柔软小巧的发旋儿,不由叹气。
“江恋。”他说,“抬头,看我。”
江恋不肯抬头,她觉得很丢脸。
之前她说的好像无所畏惧,可陈知言的话却让她意识到,她根本没有做好准备,来迎接必然会到来的风bào。
只是一个冯霁,就让她崩溃至此。
她之前说的话,就像笑话。
“对不起……我……”她想解释,却觉得怎么说都是在推卸,说不出口。
陈知言忽然探手,捏住她的下巴,半qiáng迫的抬起她的脸,令她直视着他的眼睛,然后缓声道:“我不是要责备你,也不想听你说对不起。”
江恋茫然失措,不懂他的意思。
陈知言:“如果我们要在一起,必然会面对诸多的不理解,你需要去设想可能会发生的所有场景,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才不至于在事实发生时措手不及,无法应对。”
男人的冷静感染了江恋,她的情绪也逐渐平和下来。
她之前只是想过如果父母反对,她该怎么办,要怎么去说服他们。但因为总觉得这一天很遥远,所以只是很粗略的想了一下,没有深入。
江恋看着陈知言这双似乎永远沉静的眼,突然像是发现了一个秘密,她吞咽了一下,小声问道:“所以,你都设想过了吗?”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陈知言微微一怔。
“你都已经做好和我在一起的心理准备了吗?”小姑娘眼睛里闪烁着试探的光。
陈知言缓缓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按铃叫来服务生,给她又要了杯果酒,说:“最后一杯。”
虽然他没有直接回答,但也没有否认,这种半是默认的态度,让江恋今晚一直低落的情绪有了翻转。
她心情肉眼可见的好起来,小口小口的啜着果酒,眉眼弯弯。
陈知言端起冰水,抿了一小口,暗自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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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杯酒见底,江恋还是意犹未尽,陈知言直接起身,拿起两人的外套,断绝了她的念头。
“走吧。”
江恋无奈,只好跟着站起来。
陈知言展开她的羽绒服,想递给她,结果江恋直接就着他的动作,把胳膊伸进衣服里。
“……”陈知言等她两只胳膊都穿好了,才缓缓收回手。
下楼走到门口,江恋直接往外走,陈知言叹气,拎着帽子把人揪回来。
“拉链拉好。”
江恋今天穿了件长及脚踝的羽绒服,拉链在最下面,有些难拉,她就犯懒了,说不用了,走几步路就到车里了。
陈知言似乎是看出来她的犯懒,抿了抿唇,忽然弯下腰,捏起羽绒服下摆,将拉链从下拉倒顶,然后拇指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她下巴处轻轻蹭了下。
在江恋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推门往外走。
江恋脑袋晕了几秒,才弯着眼睛小跑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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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车,江恋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陈知言看了下时间,说:“带你去个地方。”
江恋好奇:“去哪儿?”
陈知言笑了下:“到了你就知道了。”
话是这么说,可江恋架不住好奇心,一直追问到底要去哪儿。可能是问的次数太多,男人像是没了耐性,半是恐吓的说:“去卖小孩。”
这种骗小孩子的话,江恋才不信。她撅了撅嘴,嘀咕一句了“幼稚”。
一个小时后,车子驶出城区,拐上一条连路灯都没有的僻静山路。在山路里上开了十多分钟,车子又拐上一条杂草丛生的野道。
两侧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前方车灯照着的地方有些亮光。
江恋看着前方越来越黑的路,不由心里打起鼓来。
她咽了咽口水,小声问:“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陈知言逗她:“不是说了去卖小孩。”
江恋气恼的很:“说正经的呢!”
陈知言笑起来:“怕了?”
江恋嘴硬:“谁怕了?”
陈知言笑了笑,没有戳穿她。
在杂草丛里又开了一段路,陈知言将车停下,说:“到了。”
江恋扭头看向车外,周围很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车灯照she的前方有一大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