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子拉碴,眼底还有重重的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打理了,看到站在门外奢侈贵气的季深,先是一呆,很快皱起眉头道:你是谁?”
男人这副模样可像极了一个流làng汉,季深也不知道想到了哪去,同样皱着眉头问道:你又是谁?这里不是季家吗?”
男人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了什么,裹紧了一点羽绒服说道:你就是今天要来的堂叔一家人?”
这里的堂叔当然说的是季爸爸,而男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
季樊有一儿一女,儿子大学毕业之后就不求上进,一直待在家里当啃老族。
女儿也就是季心,现在还在读大学,对于名流出入的各种场合都使劲儿了想要钻上去,为了参加那场豪华游轮拍卖会,她花了大价钱顶替了一位原本的服务生,想要在里面认识有钱人。
季深可不乐意听他叫季爸爸堂叔,刚想说话,外头就传来了车子熄火的声音。
季樊匆匆忙忙从驾驶座下来,看到站在门外的四人,立刻热切地迎过来:阿延啊,怎么站在外面,快点进去。”
最近家里的情况不好,我把房子卖了,住到这边来,你不会介意的吧?”他笑容满面,一夜之间似乎年轻了不少,看来是和宋秘书接洽的很顺利。
季爸爸没心思和他多说废话,开门见山道:东西在哪?”
季樊见他如此不近人情,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不过钱已经快要到手了,他也只是好忍下心头那点不痛快,对季爸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在阁楼上,昨天我回来已经很晚了,也没来得及整理,你们在屋里坐一坐,我马上就去整理了搬下来。”
不用了,我们自己去吧。”季爸爸说完就带着季妈妈和两个孩子往里走。
像个流làng汉的男人,也就是季肖,他连忙往旁边避过去,一双眼睛却落在了季深穿着的衣服上。
他从小到大都因为家里有钱被人羡慕,买起名牌来也从不手软,虽然在家里面不伦不类,但是在外有却还是挺注意仪表的,依着他这么多年看名牌的目光,当然看得出来季深身上穿着的那套衣服是纯手工制作的,价钱绝对不低。
再看看他身边的另外三人,穿的带的,都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
最后,他把目光落在季深手腕上露出来的表上,眼中掠过一抹惊喜与贪婪。
作为一个不管要什么父母都有求必应的啃老族,季肖也有无法被满足的东西,比如要一款奢侈名表。
他之前为了要买一块价值三十几万的手表,磨了季樊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正好那段时间季家的公司盈利不少,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那块表,就连现在他也一直把那块表珍藏着。
可在看到了季深手腕上的那块表后,季肖只觉得自己的表简直普通到了极致,带出去根本就是丢人。
季肖悄悄咽了一口唾沫,打量着这些从来没有来往过的亲戚。
他昨天晚上好像听爸妈说他们投资了自家公司一千万,既然有一千万,那拿出一百万来给她买只表,应该不算多吧。
季肖心头立刻盘算起来,却又想到那一千万已经是自家的钱了,如果能在这些人身上得到一只表,岂不是更划算?
季深不知道有人已经惦记上了自己的表,他走在最前头跟着季樊上楼。
屋子里也不知道多久没有通风了,弥漫着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十分呛鼻。
好不容易走到阁楼,就发现这里落了一层厚厚的灰色,踩在地上,能留下一个又一个清晰的脚印。
一家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季樊却好像没有感觉,还说自己这些年把那些东西都保存的很好,时不时就去打扫一下,现在之所以落了这么多灰,是因为之前搬了出去,现在才搬回来不久,还没来得及打扫。
话这么说出口,季樊也不觉得尴尬,终于走到了放东西的房间,他在身上摸来摸去,摸了许久才摸出一把生锈的钥匙,歪歪扭扭地去开门。
挂在门上的锁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更换了,上面全都是锈迹,钥匙插进去都不一定能用。
季樊拿着要是握着锁扭了许久,结果要是没把锁扭开,锁却自己断开了。
季樊一脚把掉在地上的锁踢开,拉开门,扑面而来一股灰尘,季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都被呛着了,季樊自己更是咳嗽个不停,也不知道吸入了多少灰尘。
等看到房间里放着的东西时,季爸爸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顿时漆黑如锅底。
房间里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地上还有一粒一粒,季浅猜测可能是老鼠屎,开门之后,蟑螂四处乱爬,在屋中已经烂了的白布留下一点一点黑黑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