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缕缕的呢喃声从戈欢嘴里逸出,此刻听来分外钻心撩人。
更要命的是戈欢软滑湿润的舌尖还浅浅舔舐了一下,他腹部猝然冒出一团火苗,大脑骤然停止了思考,一片混沌,无与伦比的温热将他拉进欲,望漩涡,浮沉了一遭,神游天外。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他手指微微动了下,反倒与戈欢舌尖共舞。
这一瞬间,呼吸一滞,温热的气息喷在luǒ,露在外的指节,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迎合。
罪过,罪过…
他高速默念清心咒,抽回了自己的手指。
月色如钩,透过稀疏的树叶倾洒在二人身上,照得人格外灵动,特别是极星子,刚刚穿衣过快,锁骨和半个肩头都露着,他肤色非常白,在夜里似乎会发光,锁骨深陷,弧度流畅优美,一张禁欲清冷的脸上有了波动,微微cháo红,若隐若无的细小喘息声在静默的夜晚放大,放大…
指尖还残留着靡靡湿意,有点恍然,他这是怎么了,刚刚为什么不立刻马上撤回自己的手指。
竟还生出一丝丝欲念,快失态失去心智了,他怎么能趁着戈欢昏迷没有多少意志之际,占他便宜,勾他虚火。
戈欢陡然睁开了眼,眸色明亮深邃,看起来十分清醒。
“师尊,”
这一声清亮简洁有力的师尊,惊了极星子。
他转头,发现戈欢一脸凛然,看不出是喜是忧,明亮如漆的眼珠子一动不动,雪白的睫毛却在轻颤,与刚刚判若两人。
是不是还没好,是不是烧坏了,这灵虫在里面睡着了?
极星子伸手想探探他额头,却被戈欢捉住,松开,没有一点纠缠的意思。
“戈欢,你是醒了,还是梦游?”
戈欢没看他,双眼望向悬在天际的冷月,语气无尽幽怨,却像是在叹息:“师尊,我在这里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甚至没有一个家,”
极星子没弄清戈欢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只温声道:“你……怎么了?你说这些我都知道,没关系,没关系的,我会”
戈欢没给他多说下去的机会,继续幽幽诉说着心中的千言万语:“师尊,我活的…好痛苦,好迷茫,好挣扎,我想死,无数个时刻都好想好想死,在被风子言踩在脚下碾压无力反抗时,在我知道挽风欺骗我时候,在五灵尊死的时候,在你要把我丢入万妖渊时,在顾府一家全被杀害的时候,至今无法忘记那满地的尸体,满眼的血腥,颠覆了我的认知,震碎了我那狭窄的世界,那一瞬间,仿佛灵魂都脱离苦海了,那一刻也抽走了我对这世间仅有的温存。人的生命真是脆弱,顾老曾经跟我说过,他不想活那么久,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死才不那么痛苦,可他没想到,结束来得那么快那么迅猛,有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祸害,”
眼眶里渐渐噙满了晶莹剔透的泪花,顺着眼角缓缓滑落,眉目间却没有一丝多余的波动。
那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来,仿佛不是在说他自己一样,却听得极星子心头一软,千般滋味,万般情绪涌上心头,无比痛惜,想把他揉进自己的怀里好好护着,疼着,任何人都不能欺负。
“可我也并不想那样,我宁愿死的是我,是我,因为就是我的错,顾老从未向谁提起过含雾露草,唯独我,唯独我出现,打破了他多年来的秘密,我实在对不起他老人家,害了他。”
“我觉得自己就像那车轮下的野草任人踩压,石头缝里的huáng连,什么也解释不了,也没人愿意听。”
泪水像断不了的线滚过,那些残忍血腥的画面不断闪过,令他声音突然狰狞痛色了几分。
“我不知为何而活着,彷徨迷茫,不知该何去何从,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连乞丐都不如,乞丐还有朋友,有固定住所,可以一起聊天谈心,他们都有笑的时候,每天知道该gān什么,有那么一刻,我羡慕着他们。每日每夜,无论何时闭上眼,都是挥之不去的噩梦,我想念您,我想念当归山与您在一起的日子,在那里我每天都睡得安稳,过得开心,可我不敢回君山派,我害怕面对您,面对死去的五灵尊,面对当归山您收的那么多弟子们,我害死师尊您心爱的女人,我至今无法原谅我自己,也从未期盼您能原谅我,我想死,也该死,可死不了,只剩复仇,却不知从何处开始,找谁寻仇,怎么报仇,活着像个笑话,我真不是男人,满脑子都是想死…”
戈欢忍不住闭上眼,面色越来越痛苦,声音透漏出恐惧,悲伤,无力,厌恶。
“为了报仇,我成了自己活生生的试验品,吃着世上最毒的药,用着世上最狠的毒,往身上扎了无数把刀子,无数个夜晚痛苦地难以入睡,只能躺在chuáng上,动弹不能,有时候一躺就数天,半月,久到不想疼痛,饥饿,失血,幻觉,可没有办法,我只有我自己,终还是任自己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接受延绵不绝仿佛没有尽头的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