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与挽风肆意快乐的日子仿佛镜花水月,梦中幻境,今日才是真实的,他还是那个可任所有人欺负的菜鸟。
咔嚓一声,他感觉自己腿折了,骨头断了。
这老不死的竟然要断他腿,他大爷的,罚就罚,怎么还断上腿了呢。
完全想象不了没有腿的日子,瘫痪在chuáng,无病呻吟,郁郁终日,以泪洗面,宛如智障。
他咬牙切齿,从疼痛缝隙间蹦出字:“巫首尊长,我错了,我错了,不要断我腿,求求您,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我真知错了,求您了…”
汗泪jiāo织,像断不了线的珍珠落下。
他怕了,的的确确怕了,怕失去腿,失去自由,全身颤动拼命挣脱却如同笼中鸟,瓮中鳖,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无益。
巫首尊腾在空中施法的手丝毫没有收回的意思,他没有一蹴而就,而是慢慢折磨,让戈欢清晰体会到断腿的滋味。
“求求您,不要,”
到最后声音已嘶哑,像困shòu般断断续续噎呜。
骨头咔嚓一声彻底断了,断了。
求饶声也随着没了,戈欢像只丧家犬耸拉着脑袋,缓缓跪伏在地,动弹不得,一动仿佛天崩地裂,人间地狱。
“自己爬回去,对了,如果极星子问起,你就说我还的,想来找我,随时奉陪。”
巫首尊满脸餍足,丢下这句话便潇洒拂袖离开。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他是不是死了,死了也倒好。
戈欢也不知道自己蜷缩在地,跪趴了多久,反正身边陆陆续续经过许多人,指手画脚,恶语相向,讥讽嘲笑,没一句人话。
他管不了了,他真的不在乎了。
他腿没了,
腿没知觉了。
脑袋天旋地转,不想抬头面对这个天,这个世界,还有未来。
很多时候,他并不想计较什么,得过且过,撑过去就好了,反正他也不是真正属于这个世界,不过huáng粱一梦,完成任务就会回到原本温暖的世界。
可这些痛,他真真实实经历了,感受到了,
彻骨严寒。
何时解脱,无休止…
原男主,怎么挺过去的,他怎么挺过去的,他怎么活到了最后。
他好棒,好坚qiáng,他一点都不傻bī,是自己傻bī,自己懦弱,自己矫情。
戈欢像受伤的小shòu找各种理由来舔舐自己的伤口,希望自己像男主一样活到最后,黑化,屠了这些黑心人。
一个都不放过。
“戈欢师弟。”
熟悉的声音的响起。
戈欢费劲地挪一下僵住的手,露出一只哭红的眼睛,嗓子嘶哑:“阿清师兄。”
阿清蹲下身,温声道:“你怎么了?趴在这儿gān什么?昨天晚星尊长找了你很久,知道你去拿群英会场次牌受欺负了,罚了每一个参与的弟子,你到底去哪儿了?”
仅露出的一只眼又忍不住泪流:“我…我,想回当归山。”
心底却在咆哮,没出息,没出息,哭什么哭,这么大个男人有什么好哭的!
这时,阿清才发现戈欢不对劲:“你受伤了?”
“嗯嗯,所以想麻烦你扶我回去。”
“好。”
阿清轻轻扶住他因撑地太久而胳膊肘发红颤抖的手臂,戈欢咬牙,试着缓缓起身。
可他一动,腿就要命的疼。
起不来呀…
“我背你吧。”
阿清半蹲,戈欢犹豫了下,身子一倾,趴在了他背上。
他没有多余的选择,只得又欠人家的一个情。
“谢谢你,阿清。”
“你不用跟我说谢谢,倒是我应该谢谢你,上次子言的事,谢谢你没拆穿我。”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袒护他。”
“子言,是我最好的朋友,”
戈欢脚直愣愣地伸着,动不了,导致整个身子绷着,格外不舒服。
阿清絮絮叨叨,声音依然温和:“以前,我也只是不起眼的小弟子,性子软弱,唯唯诺诺,这样的人最受欺负,我也不例外,每次都是是子言为我出头,即便他自己也打不过其他人,也要护在我身前。”
风子言在阿清口里时还算是个人。
“我那时问过他为什么会帮我,他说我像极他最亲的弟弟,他会竭尽所能保护我。”
戈欢趴在他背上,左右动不了,浑身难受,心不在焉,断断续续听着。
“后来,他成为大弟子了,把欺负我的人一个一个揪出来严惩,再也没人欺负我了。”
戈欢声音似蚊子哼:“那他为什么要欺负别人。”
“他好胜好qiáng好面子,记仇,他这么对你,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他只跟我一个人说过,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只希望戈欢师弟,不要怪他,我已经劝说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