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在万妖渊,谁能废得了我修为,当然除了你。”
戈欢叹了口气:“我还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了呢。”原来只是暂时的。
“你想为所欲为什么?”
“当然是好好揍你一顿,我忍好久了。”
极星子笑一声:“不用等,现在就可以。”
沉寂一会儿,戈欢憋气,真一拳抡了过去,直接将极星子打倒在地,又一拳拳全砸他身上,脸上,结结实实的,拼尽全力,丝毫没有手软。
仿佛想把之前自己受过所有的痛,经历过的绝望,用这种方式,也让极星子尝尝。
可哪里够呢…
他挥之不去的噩梦,做梦做到哭,这个狠毒,冷血的男人,曾将他所有的爱与自尊,踩在脚下,践踏。
绞魂柱后,他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了,都没了,
谁能体会,没有人。
他每想一次,心就抽一次,泪水就控制不住地簌簌而落。
这道坎一直萦绕在他心间,根本过不去。
“别哭,别哭,我让你打,我让你打…”
闭嘴!
戈欢恶狠狠地往他肚子又揍了几下,此刻他不想说话,也说不出话来。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他俯下身,揭开一半面纱,使劲咬住了极星子的肩头。
疼得极星子咬牙闭眼,甚至觉得戈欢是不是要把肩咬掉,但他忍住没出声。
他知道戈欢在自己这儿受了好多好多,数不尽的委屈。
还不清,这辈子恐怕都还不清。
戈欢一直咬着,口腔血腥味浓烈,却仍不肯松口,泪水沾湿了面纱。
这场咬战持续了好久好久,久到极星子感觉自己右肩失去了知觉,动弹不能。
“你为什么不哭?”戈欢松口,满口鲜血。
“我不配。”
戈欢愣了一下:“可我想看。”
“好。”
然后戈欢静静盯着,似乎真的在等他哭,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
极星子费力地用左手轻轻抱住了他:“戈欢,还记得你做了一个梦吗,在当归山,梦里你在给菜浇水,然后我来了,我对你说的话,还记得么?”
戈欢一怔,极星子怎么知道他做了这个梦?偷窥他梦境?戈欢顿时觉得尴尬极了,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做的梦,不是他一直所思所念的也!极星子怎么会看见呢!
他不自在地动了动,想离开,太他妈尴尬了!
极星子咽了咽喉,嘴唇一遍又一遍擦吻着他的每一根发丝,无比珍重,虔诚,柔和。
“戈欢,我也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知道说得太晚太迟了,那天悬崖晚上就应该说出来,可是那时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太突然了,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对男生有反应,想都不敢想。可事实就是,我只对你有反应,不经意间的触摸,一个简单对视,邪念丛生。我是你师尊,我深知不该有这样的想法,我矛盾又顾忌太多。对不起,戈欢,我的确犯了禁忌,天大的禁忌。可我没有你勇敢,无畏,你从来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需要什么,该做什么,哪怕是禁忌,哪怕前方深渊,后方地狱,你还是一往无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条道走到底,走的彻底。”
“戈欢,以后的路,你别动,我来走。”
戈欢猛然一惊,以为一直都是梦来着,是自己做的白日梦,huáng粱一梦,chūn秋大梦。
却没想到原来那是真的。
是真的呀!
他缓缓推开,发现极星子眼里噙满了泪水。
终于有幸见这个人哭,为自己哭了。
圆满了。
戈欢舔了舔嘴边的血:“你哭起来,像个傻bī。”
“傻bī就傻bī,反正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是。”
“对,傻bī到家了,万妖渊里,如果不是我最后…”戈欢意识到不能说,说了不就又便宜他了,自己不要面子的么。
“如果不是你最后?最后什么”
“你他妈早见阎王了!”
极星子抓住他:“什么意思?”
戈欢甩开他手,起身往回走,他的花儿还没抱呢。
跟在后面的极星子一瘸一拐地追来,不停地问,最后什么,最后什么,他做了什么,不是杀了自己就出来了么,还能有什么?
“把这些花儿抱着,我想放在房间里。”
极星子接过:“会枯的。”
“枯我也要放。”
“好,我也不会让它枯的。”
戈欢傲娇道:“这才是你应该说的话嘛。”
两人傻bī似的各自抱着一大捧花,往当归山走。
一路上也不顾别人的眼神,主要是也没人敢置喙,敢闲言碎语。
极星子得废了他们。
只有羡慕的份,为什么他们倆可以谈恋爱,还那么光明正大,不羞不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