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冷落她,她就要开始着手找下家?
“苏酒,我还是得警告你,陆今朝可不会像我一样心慈手软,劝你收回放在他身上的心思。”
他此刻整个人的情绪都是bào躁紧绷的,火气又大又冲。
苏酒被连着怼了这么一大段话外加秦冽几个白眼,早就没了跟他斡旋下去的心情。
她觉得自己像个煞笔。
傻不愣登的跑来,冒着生命危险,还被平白无故羞rǔ一顿。
这个bī她是装不下去了。
一把扫过桌上那堆文件,苏酒抽出几张来,“啪”一声拍到秦冽面前:“秦冽,我真觉得你挺虚伪的。”
茶几上的文档封面写了明明白白的“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
“很早之前我偷偷来过你办公室,帮你打扫书橱时看到的。”
她神态很平静,“我们那时候才结婚一个月,我想尽心尽力当一个好妻子,而你,在一开始就做好了有朝一日离婚的准备。”
离婚协议书的纸张有些微微泛huáng。
那确实是领证没几天,秦冽让助理拟的。
他那时候怨气相当大,看苏酒横竖不顺眼,没给过她半个好脸色,拟好了协议书准备找个时间跟苏酒协商,又因为其他的事情一拖再拖。
“我想当一个尽责的妻子,你看不上我,我没能力,一穷二白,亲爹妈不肯认,不淑女也没气质,我朝着你努力,进娱乐圈,炒资本赚钱,希望能活的光鲜一些,站在你面前不至于太掉价,可你又嫌弃我没水平没内涵,秦冽,到底要怎样,你才能想想我的层面?”
苏酒声线平静的出奇,似乎只是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而不是感情上的争端。
“结婚的时候,你没顾及过我的感受,事事以你为中心,遭人嫌讨人厌,什么苦果都咽下去了,要离婚的时候,你宁愿我退圈,也不愿意帮我出面澄清,没考虑一星半点我退圈的结果,但凡你心里有一点点我的位置,我们都不至于闹得这么难堪。”
活两辈子了,她心挺大。
可真要问她,你爱过秦冽吗?
她还是得老老实实承认:爱过。
并且卑微又廉价。
一大段话说完,苏酒有些累。
秦冽站着没动,眸光暗下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弯腰去拿桌上的笔,秦冽伸手抓住她胳膊,抓得很紧。
“我承认,我错了。”
“可苏酒,你有好好等过我吗?”
男人眼锋凌厉,死死盯着她的脸。
等什么?
等他迷途知返,改过自新?
太迟了。
“我等过你,你错过了。”
是你错过了。
我等你的青chūn也已经过去了。
手腕上的力道慢慢放轻,苏酒挣开他的桎梏,在离婚协议书的签字处“刷刷”写下自己的名字。
写完递给他。
秦冽揉揉眉心。
接过。
此刻他的脑子里都是苏酒那句“我等过你,你错过了。”
所以之前死心塌地是真,现在抽身脱离也是真?
“不后悔?”
“不后悔。”
她理理披散的长发,重新戴上墨镜和口罩:“等结果出来,手续处理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过来的。”
门轻轻打开又合拢。
苏酒离开后,办公室只剩下秦冽一人,空dàngdàng的,还有茶几上那份离婚协议。
出了大楼,外面一片晴朗。
签了字,压在心头的石头轻了许多。
挺好的。
苏酒呼口气。
是推敲很久很久的决定,也是与过去的自己,做个了结。
*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天黑下来,街道漆黑黑一片,路口几个摊贩摆着摊卖水果。
苏酒停下来买了几个橘子苹果回家,这地偏也有偏的好处,她能随时下楼购物遛弯,转悠一圈也不怕被人发现。
结了账,她提着塑料袋啪啪上楼,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摸着黑一步一步往上爬,到门口,借着昏huáng模糊的光,她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立在门前。
苏酒掏钥匙的手一凛,辨认半天,看清是陆今朝。
她把手往身后藏了藏:“老板这么晚驾到,有何贵gān?”
陆今朝灭了手里的烟,整张脸映在夜色中,看不清神色,只有那双幽深的眼睛在苏酒身上巡视一圈,最后落在她手里的塑料袋上。
接过她手里沉甸甸的袋子,陆今朝神态散漫:“来看看你。”
苏酒jī皮疙瘩起一身。
得了吧,这种荣恩她享受不来。
“看过了,您可以走了。”苏酒寒酸说:“小屋没让您落脚的地方,也没地方招待,老板您意思一下就够了,我好着呢。”
她就差把“我不待见你”这几个字刻在脑门上。
“废话少说,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