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后退,却发现身后亦是同样的流淌不休的熔岩。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际,那蛰伏的熔岩骤然化身成赤焰巨蛇向他飞来,刹那间就缠绕在他的身上,从脚踝缓慢的一路缠到他的脖颈上,令他惊骇得透不过气来。
他要被赤焰巨蛇吞噬了,或者说要被热化了,那赤蛇吐出蛇信子,一下咬上了他的脖颈。
不!
一声惊呼,苏渺猛然睁开眼眸。
昏烛笼罩下的房间平静祥和,哪有什么可怕的赤蛇,他呆呆地眨了眨眼睛,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原来是做梦……
心底刚刚释然,怪异的感觉却不减分毫,热度并没有褪去,紧跟着,一道熟悉无比的女声低声轻笑道:“……你醒了。”
彷如同梦中一样灼热的气息喷在颈侧,他怔怔地转过头,那熟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轻佻又孟làng,他的心脏猝然狠狠一撞,一时忘记了言语。
阮萱拨弄他汗湿的头发,嘴角携一抹浅笑,“你刚才好像做梦了,喊着‘不要不要’的,我叫不醒你,只好……”
只好?
苏渺不明所以,顺着阮萱并不怎么真诚的歉意目光看过去,这下他不呆愣了,而是抬眸狠狠瞪了阮萱一眼。
然后推开人起身,将散乱扯开的衣裳慢慢拢好,葱白的手指在薄纱缎衣上跃动,极为赏心悦目。
阮萱不言不语,撑着脖颈斜躺在榻上,由下至上饶有兴致地看着。
直到苏渺穿好最后一件外衫,她才从身后一把搂住他的腰肢,头枕在他的颈窝处,嘟哝道:“有什么好穿的,反正一会儿还不是要脱。”
苏渺放松身体任她抱着,过了会儿斟酌了言语,才说:“我听人说,你在吃……补药,我们……总那个不太好。”
“……”
“他们那是信口胡说……”阮萱即刻否认,脑子里疯狂运转,“我喝那补药只是为了试验药草的作用,不然以后大规模种植出来后,怎好给人推销。”
她觉着自己真是个机灵鬼,这个说辞太完美了,她自个都信了!
“哦。”苏渺应了声,却不那么相信。
被自家夫郎质疑那方面的能力,没有女人能够接受!
阮萱正想着如何证明自己,眼眸一瞥,那午后搬来的花梨木摇椅就大摇大摆落入眼中。
眸色一暗,不堪入目的画面在脑中一闪,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怀里的人打横抱起。
身子骤然腾空,苏渺下意识扯着阮萱的胸前衣襟,惊道:“你……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啊。”阮萱低头咧嘴一笑,“天黑了,睡觉而已。”说罢,大步向摇椅走去。
苏渺登时升起不好的预感,拍她的手臂,“错了错了,chuáng不在这个方向!”
阮萱顿住脚步,又低头笑道:“少庄主,你今天不太一样,似乎很害羞,从前不是都很热情的吗?”尾音拉得长长,刻意撩拨。
“我……我是担心你的身体。”苏渺目光闪躲。
阮萱嘴角不由一抽,抿唇不说话了。等到将人轻放在摇椅上,这才俯身笑道:“既然如此,我必须向您证明,我的身体好得很。”
苏渺可不笨,即将发生的事不言而喻,他指尖微颤,轻轻挠在油润的花梨木上,谁知这轻微的动作,摇椅就微晃了两下。
噌地想到什么,他的脸颊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绯红,他有些害怕,或者是羞得不行,目光慌乱着起身,却被阮萱一下按了回去。
……
这夜太深太沉,那摇椅不知怎的,后半夜“咯嘣”一声,竟是自个儿裂了口子,散了架。
作者有话要说:“……”的部分省略一万字,尽力了!
第五十七章
苏渺近日有些不安,他觉着自己太在乎阮萱了,在乎到快要失控的地步。
吃饭睡觉,每时每刻但凡见不着她,便会下意识思考她在做什么。
有时阮萱太忙,月亮高悬之时都未归来,苏渺便会守在窗边佯装看书,其实却一遍遍偷眼往屋外去看。
他被阮萱劝过两次,让他早些睡不必等,苏渺嘴上从不承认,却不说她不在的时候,自己在chuáng榻上翻来覆去根本没法入睡的事实。
阮萱对此颇为无奈,后来便掐着时间,尽可能早些回庄,遇到有事耽搁的时候,还会托人给苏渺带个口信。
可苏渺内心的患得患失,却不减反增。
眼下老庄主不在庄里了,他心底总觉缺了几分底气,他头一回如此爱恋一个人,并不知如何才能守住爱人的心。
爷爷那般的潇洒无畏,他从前学了七分,然而在遇到这个女人后,却一点点一寸寸土崩瓦解。
情感上依赖于她,就连在庄子的管理上也不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