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了馨香的房间霎时空寂下来,独自一人的苏渺没由来的觉得冷,挑起簪子拨了拨香炉中袅袅燃烧的香芯。
香炉中空谷幽兰般的气味炽盛了,心间似乎也跟着舒慰些许。
这是前些日子,阮萱特意为他所做,他一直很喜欢。
半晌,苏渺清淡的眸光终是没忍住从徐徐上升的香袅掠到画卷上,他指尖轻微发颤,依旧拗不过好奇心,缓慢而忐忑地打开了画卷。
蓦然间,他弯起嘴角笑了。
他竟是庆幸画中的男子被白绸覆了眼睛,半张脸不得展露,则不可见男子容颜,有多美。
阮萱说的不错,他们真的不像。
苏渺虽不见画中男子的全部容貌,但从那温软的气质姿态上瞬间就看出了差别,只消乍看一眼,就可知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这种想法,霎时令他喜跃起来。
他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不论女子曾经的那份感情如何动人美好,但她对自己的情感是独一份的。
放下画卷,缓缓将其收好,画中男子的身影随之卷入深沉的纸墨间。
苏渺把它搁着书房尘封的角落里,他以后不会再打开这副画了。
起初那张觉得沉甸甸的纸页,也被他轻轻揉成一团,投入纸篓里,悄无了声息。
就像他不会将那些过往同女子提及,过去便过去了。
至于假若某日,她那夫郎找了来,自己一定会尽力去争取,且看谁在她心中分量更重些罢。
苏渺随即振作起来,好似醉了酒,亦或喝了大补的汤药,整个人焕发了jīng神气。
他猛然打开幽闭的房门,淡金色的阳光轻笼于他身间,衬出满面容光,展颜一笑,朝影卫说:“你去醉仙阁找个公子来,对了,要经验丰富的。”
自家主子一时间转变太大,那影卫有点懵怔,很快反应过来,就如一阵风般没了踪影。
烈云山庄暗室内,几人神神秘秘,好似在商讨什么不可为人所知的大秘密。
忽而,那垂眸细听的清俊男子抬起头,睁着渴望求知的眼眸,不解道:“抓住女子的胃是何意思?”
他询问之人,一身露肩又露腿的飘逸衣裳,说话间自带三分媚意与七分不着痕迹的撩拨,一看就是欢场高手。
此人正是被苏渺请来的醉仙阁新晋头牌:叶飘飘公子。
叶飘飘嗔怪似的抬了下眼眸,声音沙哑动听得恰到好处,彷佛鹅毛在心口轻轻拂过,苏麻麻的。
他说:“单靠身子吸引女人那是下等行为,你要做她的知心人才可,在她疲惫的时候及时做上几碟小菜,一盅羹汤,用温柔不打扰的方式安慰她,既满足她的大女子主义,还能展现你是何等善解人意、温柔体贴。”
“试问知己难求,时日长了,她终会沉浸于你的柔情,念着你的好,可不就把你记在心上了。”
苏渺眨眨眼,想到阮萱总是时不时给自己做各式美味糕点,每次他吃的时候心里都甜得很,立马认可了叶飘飘的说法。
“记下来。”他对身旁专门叫来做笔记的小厮吩咐道,小厮赶忙唰唰挥笔。
“除了让她视你为知己,在闺房之事上也不能马虎。”叶飘飘瞥了眼一脸认真的苏渺,问,“公子与那女子可有肌肤之亲?”
苏渺倒是坦然,点了点头。
见此叶飘飘叹了口气:“这就不妥了,轻易得到的总不会太珍惜……”
苏渺跟着叶飘飘的话语,皱了皱眉头。
“那约摸多久一次?”叶飘飘马上又问,却见苏渺眼中闪过一抹怪异的神色,于是微微惊道,“三日?”
“......难道是每日?!”
苏渺难得羞赧地抬眸,点头轻言道:“每……日。”
叶飘飘蹙了下眉,一面摇头,一面打量着苏渺说:“公子美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但再美味的食物吃多了都会腻味,欢好这事也该劳逸结合、有的放矢才可。”
闻言苏渺的脸色随之变了又变,他先前因着吃醋和不安,总是夜夜缠闹不休,听得这一席话,方才恍然大悟。
原来那种事也是要有针对性么?
“飘飘公子,我明白了。”苏渺低眉顺眼的,一双手乖乖放在腿上紧了两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叶飘飘嘴角一抽,暗叹:冤家,好可爱!
真想掐掐他的脸,但想到眼前人的身份,叶飘飘重新端出做学问的严谨表情,说:“为了保持彼此的新鲜感,频率不宜过多,还可以变换一下地点、场景、人物……”
“人……人物?”苏渺不敢置信地圆睁了眼眸。
叶飘飘呸了一声,道:“咳咳,说错了说错了,人物那是咱们阁里才换,对于公子你来说,该是角色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