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封九愣了一瞬,眉头皱了皱,纵然她对阮萱没有照顾好少庄主极为不满,但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沉思片晌,封九点了点头。
随后阮萱脱下身上的外衫披在陆锦行身上,顶着风雪,先一步出了屋,走得几步,又听屋内一声惨叫,封九才提着带血的剑走了出来。
血滴在暗夜白雪之上,阮萱冷冷地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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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骤降,已至深夜,云灵寺山脚下的福运客栈正要打烊,却被一柄剑卡住了大门,店小二惊怔之下,只见一个面露焦急的女子抱着人挤了进来,二话不说丢给她一锭银子。
“住店,两间上房。”
不等店小二回话,阮萱已经抱着人快步上了楼。
将人放在chuáng上,阮萱摸着陆锦行像是被烫熟的脸颊和额头,才知道这人热得有多难受。
她恨自己恨到要死,可是眼下还不是自责的时候,盯着眼前扭动且不安的人,阮萱下意识地滚了滚喉咙,伸手抚摸着那片如玉般滑顺的脖颈。
慢慢的、虔诚的吻在陆锦行的颈侧。
陆锦行不停地唤她“妻主”,声音软绵绵的。
阮萱的心亦跟着颤栗,魂思激dàng。
……
蓦地,像是烟花在璀璨的夜空炸开,漆黑的房间归于沉寂,阮萱一身薄汗贴在身上,后知后觉地感到寒冷。
取了透着皂角香气的gān净被褥将人拢在怀里,细细亲吻着陆锦行溢出薄汗的额头。
身体冷静下来,心却灼烫。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阮萱的嗓子透着疲惫的沙哑,半晌,脸上滑下了由热转冷的泪水。
此时的陆锦行并不知晓阮萱那颗被快乐与忧思折磨的心脏,他仍是迷迷糊糊的。
他闭着眼呼出热气,半梦半醒地嗅着阮萱的脖颈:“妻主,是你吗?我好热……”
“热吗?我给你扇扇。”阮萱深吸一口冷冽的空气,嘴上说扇风却压根没有任何动作,反而再一次吻上了他的唇。
没多久,揉皱的被褥滚到冬夜寒冷的地板上。
......
店小二得了一锭银子,心说当然得把客人服务好,于是她特意烧了一盆炭端去拐角处的天字三号房,只是越靠近越觉着奇怪,不知哪儿传出些怪异的声音。
等到真正走到门前,隔着听了一会儿,她的脸噌地一下就红了。
这种时候,她万万不能去打扰啊!
如此想着的店小二默默转身,走了几步,又觉着炭都烧了不能làng费,不如给天字二号房的客人吧,反正这几人都是一路的,就是不知道几人是怎样的关系了。
于是乎,她便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然而过了许久都无人开门,店小二不得已只能端着炭盆走了。到了后院放下炭盆,眼皮一抬,只见客栈屋顶赫然站着一个黑影,吓了一跳的同时定睛一瞧,可不就是本该住在天字二号房的客人。
此时,迎风而立的封九紧绷着脸,脸色极为难看。
明明她都上了屋顶,怎么还能听见两人的声音,要不是顾及少庄主,她非得将那女人丢到寒夜里冻上一整晚!
作者有话要说:chūn天的药确实是我的恶趣味……
第二十四章
这一夜委实过得荒唐放纵,阮萱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抱了陆锦行,很突然。但想起差点失去他的痛苦,阮萱仍是后怕得不敢再去回想。
昔日她总是不知自己为何会穿到书里,但是此刻她无比庆幸自己来了,更庆幸成为他的妻主。
护他,爱他。
或许她做得不够好,但余生她都将为此努力。
正在阮萱盯着帷幔发愣之际,睡在她肩膀上的人动了动,她低头看去,只见陆锦行抬起光luǒ的手臂揉了揉眼睛。
“妻主……”这一声软绵绵的,带着点儿撒娇的意味。
“……醒了。”将方才的愁思拂去,阮萱取过今早托店小二买来的gān净衣裳,把人从被子里抱了出来。
其实昨日后半夜的时候,陆锦行的药性就解了,人也清醒了。关于阮萱是如何将他救出来的事情,两人在办正事的休息间隙也简单说过,所以这会儿两人都镇定许多。
陆锦行坦dàngdàng任由阮萱动手,反正他知道自己早被看光了,要羞都羞不过来。
阮萱这边瞥了眼陆锦行胸前、肩膀上殷红的印记,视线便移到别处,眼观鼻鼻观心,给陆锦行穿好衣裳披上大氅,自己才开始穿衣。
这时,察觉屋里有了动静的封九,终于不耐烦地敲了门:“有位姓方的公子找你。”
纵然是隔着门,阮萱也能听出封九语气里的不快,连阮萱的名字都懒得叫。
不过听到封九的话,阮萱这才想起昨夜放出响箭求助的事,她迅速起身一边穿外衫一边拉开了门,朝封九问道:“是方如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