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评价近乎于一种崇拜,是一个人类对另一个人类不加掩饰的欣赏,无关乎性格,无关乎性别。
邢望海是纯粹的,他的喜欢,他的示好,都是出于本能。
所以他才不会想,我抱着杨鸥,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杨鸥却会想,那么我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
月光从窗户里洒进来,追逐起他们投she在白墙上的影子。杨鸥的影子挪近了些,然后缓缓笼罩住了邢望海的影子,二变成了一,重合,再重合
——杨鸥捧着邢望海的脸,闭眼亲吻他的发旋。
邢望海不敢置信,后背遽然僵硬,可杨鸥传来的气息却是那么真实,他吻过的地方,燃起了野火,野火顺着发梢,烧进他的神经,让血液都在叫嚣。
邢望海紧了紧手臂,将杨鸥箍得更用力了些。
杨鸥用鼻尖碰了碰邢望海的肩头,轻而缓慢地说:“弟弟,不要这么紧,我疼。”
邢望海恋恋不舍地松手,可下一秒他就在怀念杨鸥的温度了。
邢望海收拢心神,用手指指自己的脑袋问:“包得这么严实,真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拆线后应该也不会留太深的疤。只是可惜邵青之后要和我补拍舞厅那段了。”
邢望海目光黯了黯,听见自己说:“是吗?”
杨鸥清澈的眼珠看着他,露出浅淡的微笑,让空气都变成了珊瑚色,和白惨惨的病房形成鲜明对比。
“你说我们算不算难兄难弟呢?”杨鸥打趣问邢望海,“在芸县你住院,在焱城我住院,剧组会不会风水不好啊?”
“蛤?风水?你信那种东西吗?”
杨鸥笑起来,开玩笑,“我看你听邵青讲玄乎故事,也听得津津有味啊。”
邢望海没反驳,神色开始游移,杨鸥察觉出不对劲。
“怎么了?为什么一提到芸县,你就这幅怪样子?”
邢望海舔了舔嘴唇,“那你保证不笑话我!”
杨鸥双手划十,作出保证。
“我老有一种感觉……觉得‘狗与láng的时间’这背后肯定有什么隐情,我左思右想,忍不住在网上搜索这个故事,竟然真被我找到了一些后续。其实,沃尔沃司机应该是找到了,但因为年代久远,信息不全,有消息说他是自首,也有消息说他被判了十年。而那对幸存的父子呢,在收到大额赔偿金后便销声匿迹,再也没在芸县出现过。至于杜传,其实根本没有这个人!当年负责办案的支队长其实是一名女警官!”
杨鸥点点头,“这不是都井井有条吗?你觉得怪在哪儿呢?”
“关于杜传那部分的故事吧,我在网上有搜索到,和邵青讲得大致相同。也正是这个故事,造就了‘狗与láng的时间’之说,但这些都不算什么.....”邢望海滚动了一下喉结,“......你知道吗?十字路口纪念坛维护机构的定向捐助人是蜜蜂投企业管理中心和韩炜……韩炜,我查过,竟然是我认识的那个韩炜。”
杨鸥不由皱起眉头,他看见邢望海放缓了呼吸,一字一句:“他是我gān爹,齐情的爸爸,从小看我长大的。”
29.
周海怡去首尔出差,顺便预约了当地最有名的发型师,预备换个造型后再去江南血拼。
屁股还没在韩国的板凳上坐热,杨鸥受伤的消息传来,直让她坐立难安。她无奈又悻恼,想了想,拨通杨鸥助理电话。
杨鸥助理一直是轮换的,这个月刚好轮到进公司不久的苏敏敏。苏敏敏是个很新的新人,她站在医院走廊,还在发懵中,忽然响起来的手机,把她吓了一条。
她不敢怠慢,立刻接起大老板来电,小心翼翼地“喂”了一声。
周海怡连珠pào似的提问,让苏敏敏很难招架,她不停揉眼眶,压抑住泛酸的委屈,磕磕巴巴地回答。
好不容易捱到快收线,周海怡忽然问:“那邢望海呢?他有事吗?”
苏敏敏怔了一下,她还在消化刚刚亲眼目睹到的冲击性画面,这边竟然直接问到当事人。
“邢老师吗?他、他没事呢,他现在陪着杨老师......”
苏敏敏话还没说完,周海怡明显不悦地打断她,“这都几点钟了?邢望海还在杨鸥病房没走?!医院都不限制一下访问时间吗?”
“我、我......”苏敏敏不知该怎么回,只好硬着头皮道,“我刚才看还在,现在应该走了吧。”
周海怡依旧不太高兴,叮嘱道:“你长点心,记住公司的规定,还要记得提醒杨鸥,知道嘛!”
苏敏敏唯唯诺诺,只知道回“好”。
没等女孩说完,周海怡就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杨鸥这人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差,不到三天,一波三折。周海怡真想去替他驱邪,祛个邪秽,以保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