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狗道:“这名儿小的觉着甚好,就是听的有些像在骂人。小的想当灿烂阳光下奔跑的烈性野马,不是骂人的野马。”
“灿烂阳光下,奔跑的烈性野马……”兰渐苏费尽脑力,在他前世亲姐曾狂热追捧到被母亲赶出家门的无数明星中,想道:“啊,有了。那就叫灿烈吧。与你说的条件一致。拿这名字当艺名,定能大火。”
阿狗苦了脸道:“二公子,这名字小的一听,就听得出笔画多,我不会写啊。”
确乎是个挑剔的小伙,已隐隐有大腕的轮廓,将来必前途不可限量。兰渐苏屈指在掌心上敲了敲:“那你就叫小杰吧。声音好听的人都叫杰,什么张杰,王杰,阿杰,林俊杰……但凡你叫个杰,你就在歌唱界威力不凡。”
阿狗低声念了念:“小杰……小杰……”他拜起双手,欣喜感激道,“谢二公子赐名。”
顾着给小杰取名,差点忘记正事。兰渐苏对静闲雪说:“你说带我找沈丞相,丞相他在哪呢?”
静闲雪不言,径自往大宅里去。
兰渐苏紧紧跟住她,跟进了一间西侧厢房。
厢房阔大,南侧门墙敲打掉,做成临湖坐栏。山烟渺渺,湖光泛泛。静闲雪虽为杀手,于享受中到底有些心得。
栏前有张chuáng榻,榻上围了叠叠罗纱,一人掀开罗被,从榻上吃跌下来,又堪堪扶住chuáng榻站起。身子被chuáng纱拢住一半,撞着纱面跌出。
沈评绿一身紫色官服,领口扯开两道络子松垮着,露出里头不整的中衣。革带半解,官玉悬在革带上垂晃,几欲拖到他的赤足背。
他梳整了的头发,此刻凌乱不堪,官帽掉在榻下,只余一支玉簪插在髻上。
“兰……兰渐苏……”沈评绿白臂胳膊抓住chuáng架,脸色红艳得似落地的枫,两眼雾湿,唇瓣咬出了红泽莹润。声音糊哑了蜜一般。
兰渐苏眼皮猛地一抽。这熟悉的场面,勾起他一段似好非好的回忆。并且他有预感,他即将再来一段那种似好非好的回忆。
“静闲雪!”他立刻要找静闲雪,找捅出这个大篓子的主谋。
回身却见静闲雪已飞到屋檐外,余下绕梁之音切切:“主子,谁若犯您,便是犯了奴婢。奴婢有仇必报。所以,奴婢这是在报仇。”
第35章臣任由二爷处置
大沣的丞相,早起穿得体体面面,端端正正走在路上准备去上朝,突然被一个女杀手劫持,拐到这山清水秀的地方下了药,想想就很操蛋。
不过,药人者,终被人药之。沈丞相有今天这遭是自食其果,怪不了旁人。
可为什么要连累他兰渐苏?他兰渐苏做错了什么?他兰渐苏不还是被人坑的那一个?想想兰渐苏还是觉得自己更操蛋。
沈评绿颤抖地往前迈了两步,热意涌至双眼,通红眼眶漫出泪花。他嘴唇颤许久,冷笑出来:“呵,兰渐苏……我本以为你就算不是个善茬,总也该行得端坐得正……”
杀手是管兰渐苏叫主子的杀手。杀手下完药自己不作为,把兰渐苏叫来“作为”。在心灵不怎么gān净的沈评绿看来,静闲雪这趟行动,将兰渐苏衬得很龌龊。
兰渐苏太阳xué跳得发疼,他尽量不去看沈评绿的窘状。不是说害怕把持不住,而是害怕沈评绿往后要杀人灭口,又打起灭他全家的主意。可他全家是皇族,沈评绿这个算盘一打,那必是谋朝篡位改朝换代的谋逆大事。
兰渐苏想避免这种历史变革的事件发生,眼神从沈评绿身上错开:“丞相您没错眼,如今我还是行得端做得正,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先走了。”
兰渐苏行得端地挺起正直的胸膛,转过正直的身姿,迈出正直的步伐。前方大道,盛放共产主义接班人的光彩,令兰渐苏迈出去的每一步底气十足,虎虎生风,微微着急,非常急切,落荒而逃……
沈评绿嗓音喑哑,字眼咬在齿间,用力喊:“你……你……”
沈评绿半跌带撞,极力地走前去,抓住兰渐苏的肩膀,将他的身体扳回来。身体耗尽力气后疲软下,全身便倾重在兰渐苏胸膛。
兰渐苏后背抵上一根宽柱,沈评绿官服上绣了jīng细三层的宝相仙鹤纹,蒸出他的汗热,蹭在兰渐苏薄薄的衣口。兰渐苏胸口蚂蚁爬过般痒。
沈评绿发丝汗涔涔贴在额头,他紧抓兰渐苏的肩头,指甲几乎透过衣服嵌进兰渐苏的肉里。沈评绿直咬牙根,气恨出此生棋差一着的怒情,每一个字滚烫地灼兰渐苏的脸:“你……这就想走?”
兰渐苏胸膛承着沈评绿一身热,也冒出了些汗意:“不然丞相你还想给我一点颜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