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竟开始慢慢地顺着餐具舔吮,一丝一毫也不放过。
这画面诡异极了,变态极了,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浑身起一层jī皮疙瘩,偏偏做这种事情还是个jīng致至极的少年,诡异之余居然带着一丝病态的色气。
被涎液洗涤过的餐具隐隐透着水润的光泽,全然看不出清洁它的少年内心的yīn暗污浊。
“你……”瞿棠端着调料碗瞠目结舌,失声尖叫,“你在gān什么??”
“……”郑山雨重新摆整齐餐具,冲他微微一笑。
然后起身,把自己的餐具和郑齐舟位置前的餐具做了jiāo换。
“???!!!”瞿棠一阵恶寒,“你、你太恶心了,你这个变态……”
“姐姐,”郑山雨打断她的话,仍旧是清秀少年无辜的表情,“你真的喜欢我哥吗?你了解他吗?”
瞿棠快要跟不上他跳跃式的动作和思维,下意识地从刚刚的事转移了话题,“我怎么不喜欢,怎么不了解?”她冷笑着把调料碗撂在桌子上,“我知道他不喜欢花生和芥末,我知道他是‘猫舌’,吃东西总先仔细chuī凉,我还知道很多关于他的细节,小朋友,如果你就这样考验我对你哥哥的了解程度,实在有点幼稚。”
郑山雨啧啧两声,眼中居然透着怜悯,“他喜欢,尤其是花生。你没见他吃过,所以你揣测对吧?他不吃不是因为他不喜欢,而是因为我不喜欢,他已经养成了迁就我的习惯。他也不是‘猫舌’,我是,他不是给自己chuī,是给我chuī。”
他顿了顿,森然一笑:
“你知道个屁。”
“……”瞿棠脸色青一阵紫一阵
“你只是霸占着他,出门在外有个可以炫耀的对象,就觉得心情舒畅而已。偶尔见个面假意地温存一番,也是信手拈来的事。哈,你这样也配自诩‘喜欢他’,姐姐,你好大的脸。”
瞿棠忍不住被气笑了,“好,我承认,我不够了解他,不够喜欢他,我喜欢他的客观条件。那又怎么样呢?他喜欢我,就算我只喜欢他三分,我也可以装出喜欢他十分的样子博他开心。我们可以举案齐眉,大人之间的事,小孩就不要操心了。”
“我和你就不一样。”郑山雨耸耸肩,“我爱他有十分,可是我可以装出只爱他有一分。”然后歪头一笑,孩子气地伸手比了比,“我比你厉害一点点。”
瞿棠又想到刚才郑山雨对餐具的举措,反胃又惊悚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这就是所谓的“一分”?
“可惜我哥哥‘遇人不淑’。”郑山雨无奈地轻叹,俏皮地一笑,“姐姐啊……”
在瞿棠反应过来之前,一把雪亮的餐刀已经对准了他的眼球,郑山雨跃过桌子一手扣住她纤弱的脖子,一手握着餐刀,狞笑着迫近。
“你为什么要缠着我哥,你不想要好好活着吗?”
“啊!!你、你gān什么?!”瞿棠吓了一大跳,小脸煞白,手上胡乱抓着郑山雨的胳膊,长指甲留下道道带血丝的红印,却丝毫不能动摇铁钳似的禁锢。“放、放开我!”
“睁开眼睛,看着我!!!”郑山雨的手猛得收紧,少年人看似修长美好的指掌此时就像锁命的铁链,瞿棠浑身抖得宛如筛糠,窒息让她漂亮的脸蛋扭曲而红涨。
“可怜,多可怜啊,什么都不知道,就一脚踏进了禁区。可是这是你活该。”
“我想杀了你,我真的想。你的眼睛,你的双手,你所有接触过我哥的地方,都没有留着的必要。”他用低沉舒缓的声音,仿佛在讲述一个动听的故事。但这故事的背景音,是一个女人疯狂的哭叫。
他们在一个小包厢内,没有人能听到瞿棠的呼救。
“救,救我!我不要……”
“姐姐,哭什么,我还不能把你怎么样。”郑山雨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手上的刀离远了一点,“不过你要想好了,如果你继续和我哥在一起,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每天,每天,我都要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随时能拿起一把或长或短的刀……可能我哪天想不通,一刀下去,噗……你猜猜自己动脉喷涌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我求求你,求你,我不要……”
瞿棠吓得浑身发抖,瞳仁剧颤地看着他。他直直地看着女人惊恐飙泪的表情,松开了卡住她脖子的手,退后跳下桌子,坐回了座位上,恢复了嘻笑的少年情态。“姐姐,你要好好待我哥,知道吗……”
话音未落,他“哈”一声猛地攥着刀子向前一掠,瞿棠尖叫着夺门而出。
郑山雨看着她láng狈逃窜的背影,内心快活极了,甚至笑出了声。
他自己笑了一会,停了下来,定定地望着门口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时而眯眼笑,时而面色yīn沉,时而哀痛,时而疑惑,表情变化极其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