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征国:“??”
阮舒:“我们去涮羊肉。”
“涮羊肉?”田征国疑惑地眨眼。
阮舒解释:“涮羊肉也是火锅的一种,是传统的北京老火锅。”
“火锅!”这是个让田征国十分亲切的词,他还没吃就肯定道,“好吃,好吃!”
牛叔涮羊肉,隐于北京万千胡同中的一个。
推开院子里微掩的门,眼前便是一片鲜明的世界。叫不上名字的花,姹紫嫣红地绽放着,青绿色的葡萄架下一张huáng色的竹躺椅,还有不知从哪而来的潺潺流水声,看起来像是武侠中不出世高手的隐居之所。
正当田征国想问他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之时,“来客人啦,来客人啦!”一阵清脆欢快的小孩声音响起。
田征国蹙眉张望,不见小孩身影。阮舒拉着他,熟门熟路地朝葡萄架下走去。
绿色的葡萄藤给这方小天地遮住了阳光,带来yīn凉。支架上的一角挂着一个鸟笼,见他们走过来,笼子主人上蹿下跳的似乎在迎接他们。
“富贵儿~”阮舒亲昵地叫着。
“富贵儿!富贵儿!”一只通身翠绿色,唯独头顶有一撮红毛的小鹦鹉机灵地应着,极为通人性。
田征国看了看鹦鹉,又看看阮舒,感觉来到了个奇幻的世界。他抿了下唇,“是这只鸟在说话?”
“富贵儿!富贵儿!”代替阮舒,小富贵用行动给出答案。
小富贵的主人姗姗来迟,一席黑色的唐装,本应是仙风道骨的感觉,但他身材壮实,头顶锃亮,整张脸面红耳赤,好似刚从酒桌上跟人比拼完,匆匆赶来接客,看着不太好惹。
田征国默默上前一步,将阮舒挡住,他下意识想说对不起,我们走错了,马上离开。话到嘴边,又想起现在在中国,说韩语没几个人能听懂。
可阮舒并不懂田征国的心,她横跨一小步,从田征国身后钻了出来,笑容满面,语气熟稔,“牛叔,你又喝酒啦?”
牛叔,牛大壮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笑笑:“你牛叔没别的爱好,就喝酒这一个爱好,放心,还没喝高。”
阮舒往他身后望了望,好奇地问:“牛婶他们不在吗?”
“你牛婶在家我哪敢喝这么多啊,”瞥见陌生面孔,牛叔急忙转移话题,“怎么着,小阮舒今天带男朋友来了?”
阮舒瞧了眼还很茫然的田征国,不好意思地点头,“想带他吃点好吃的。”
“行,那牛叔今天给你好好整一手,你们先找地方坐着呀。”牛大壮的性子雷厉风行,说走就走,唯有空气中还未消散的酒味,证明着他来过。
带着田征国在四合院里悠悠地逛着,阮舒慢慢讲起牛家人的故事。
牛家祖上是御厨,传到牛爷爷这一辈一手涮羊肉练得如火纯青。某位好吃的王爷将牛家人供在府中,专心钻研涮羊肉。后来,因缘际会下,牛爷爷在自家四合院里做起了私房涮羊肉馆,来的都是老饕和熟客。
小富贵是牛奶奶去世后,牛爷爷养的。那阵子牛爷爷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只是每天呆呆地望着鹦鹉。
某一天,鹦鹉突然会说话了,叽叽喳喳地叫着“富贵”两个字,牛爷爷认为这是牛奶奶放心不下他派来的使者,这才振作起来。
偶尔一次牛叔喝醉酒后吐露实情,是他每天晚上对着鹦鹉说话,教它一些简单的词语和句子。那么多吉祥话里,它独独挑中了“富贵”,后来说着说着还有了儿化音,想来是万物皆有灵。
田征国也伸手摸了摸小富贵,它羽毛顺滑,还带着体温,让人忍不住一摸再摸。小富贵亲人,不会乱动,只睁着一双黑豆豆般的眼睛静静看着田征国。
“那它还会说其他的话吗?”田征国满心满眼都被眼前的小可爱占据了。
“应该不会,”阮舒也不是很确定,“鹦鹉学说话也没那么容易。”
“喔,”田征国有点可惜。
牛叔的喊声从屋内传来,“小阮舒,你们在哪吃呀?”
阮舒忙扯着不舍的田征国走进屋,阮舒边走边答,“离空调近就行。”
闻言,牛叔笑道:“小阮舒,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痛快吃肉,也要痛快流汗!”
阮舒瞧了眼在牛叔面前莫名警惕的田征国,也笑了,“夏天的火锅,冬天的冰激凌,开着空调吃才慡!”
涮羊肉,用的是铜炉炭火,中间一个圆台状的空心柱子,是炉胆,将炭火添加其中,与锅沿齐平,可保证足够的热量。周围是一圈圆环状的锅,用来放底汤和食材。
这也是田征国第一次看见的好东西,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了一会儿。
忙完了,牛叔准备腾出空间给年轻人,末了,来了句:“小阮舒,你男朋友咋不说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