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将手机拉开,看了眼屏幕,是田征国啊,怎么不说话?重新将手机贴近耳边,“是征国吗?”
田征国轻轻应了一声,“嗯,是我。”
准备从chuáng上起身的阮舒,顺势靠在chuáng头,身体放松地舒展着。
“新西兰好玩吗?我看天气说,那边好像很冷,你衣服带够了吗?不要仗着自己年轻抗冻,以后老了可就有罪受了”
听着,田征国的唇角不自觉上扬,看向远方的眼神也变得温暖,耐心地回答。
“新西兰很漂亮,景色宜人。我们今天晚上露营,现在露营地里。刚吃完晚餐,很有意思。”
阮舒:“露营?荒郊野外的不是更冷了?”
田征国笑:“还好,下午去买了些衣服,不是很冷。”
“哦,那还挺好的。”突然间,阮舒就有点词穷了,不知道要继续说什么。她感觉自己絮絮叨叨的,逐渐开始妈化?她摇摇头把这个可怕的想法抛出去。
田征国没察觉到阮舒的停顿,努力描述着自己的感受:“新西兰的天空很gān净,现在天上有很多星星,周围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在叫,但很舒服。空气和环境,都让人很放松。”
“嗯,”阮舒问他,“那你觉得新西兰好还是内蒙古好?”
田征国顿了顿,“不一样,新西兰是jīng致的美,是那种理想的田园牧歌生活。而内蒙古的风格是粗犷大气,非常豪放自在。两个地方都不错。”
阮舒笑:“那你们这次休假还挺好的,自己旅游放松完,还有团建促进感情。”
田征国低头踢了踢脚边的小草,“是挺好的。”
阮舒听懂了他声音里未尽的遗憾:都很好,只是都没有她。
她抬高音调,转移话题,试图调动田征国的情绪,“你们那边很晚了吧,你要不要早点休息,旅游很累人的。”
田征国没有回答,沉默良久,电话里两个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阮舒听见了田征国说的不知名虫子的叫声,还有寂寥的夜风声。
田征国换了个姿势,将手放在栏杆上,用力抓着,打电话时的紧张卷土重来。他想把那件事当成一个玩笑说出来,可嘴唇嗫嚅着动了动,那些话像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蓦地,田征国鼓起勇气叫了一声阮舒的名字,“阮舒。”
“嗯,我在。”阮舒眨眨眼,隐隐预感到田征国下面要说什么了。
“你有没有,后悔过喜欢我?”田征国说得极为艰难,一个字一个字似乎是从喉咙里憋出来的。
但这句话说出口以后,下面的话田征国说得就顺畅多了。
“除了唱歌跳舞,我什么都不会。你说让我照顾好自己,我没能做到;纹身前,你说过不喜欢,我还是去纹了大花臂;就连和异性保持距离,我好像都没做好”
阮舒怀疑他是不是新学了什么ra技巧,一下一下像机关枪似的,她不知为何有点想笑。
“嗯哼。”她清了清嗓子,克制自己不要在这种认真谈心环节笑出来。
“所以,你有没有后悔过喜欢我?”田征国说着说着,声音渐渐消失。他紧抿着唇,眼神放空,好似在等待最终审判。
“坦白说,”阮舒仔细思考后,慢慢给出自己的答案。“一开始,看见新闻报道,我是有点生气的。”
田征国心吊到嗓子眼,大气不敢出一声。
出于严谨的考虑,以及为了让田征国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阮舒又更改了一下自己的措辞。
“不是一点,我是很生气。心里想着,田征国这家伙到底gān了些什么,他的第一个绯闻对象竟然不是我!”
田征国咽了咽口水,瞳孔剧烈晃动。
“你知道新闻一出来,我收到多少条消息吗?要一个个解释那个人不是你,我们俩很好,感情没有问题,有多麻烦你知道吗我都恨不得直接上网替你们公司发通稿了。”
田征国讪讪道:“对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阮舒松口松得很快,“原谅你了。”
田征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知道照片里的人不是我?”
“为什么不知道?我一看就知道了,好吗?”阮舒夸张地反问,才不会告诉他自己放大照片一帧帧找了多久。
田征国有些意外,唇角微扬,毕竟公司工作人员都是找他本人确认过后,才发的通稿。
阮舒继续说:“你知道最让我意外的是什么吗?我爸都给我打电话了。”
田征国放松的身体瞬间又绷直,小心道:“伯父,他说什么了”
阮舒没有故意吊着他,照实转达:“我爸说你年纪轻轻在娱乐圈打拼出一番成绩不容易,让我不要相信假新闻,相信你,不要和你吵架。他知道你是个好人,不会做出劈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