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看俞乔的目光充满敌意,脸上仿佛时时刻刻都写着几个大字:勾引少主的无耻小妖jīng!
俞乔:“……”
她在心里琢磨一下,嘴角几不可见地往上翘了翘,对谢留说道:“我觉得你可能走岔了,我不是治愈系,救不了你。”说着龇出一口尖牙,凶巴巴地吼一声,“契约我你完蛋了,你绝对死得更快,说不定明天就凉了。”
谢留还没说什么,吴若先气得bào跳如雷,怒喝道:“放肆!你胡说什么!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俞乔吓得一哆嗦,浓而翘的眼睫垂下去,开始她的表演:“原来这就是御shòu宗少宗主灵shòu的待遇,随便什么人都能责骂威胁,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嘤嘤嘤,被人qiáng制结契就算了,还要被人割掉舌头……”
吴若气得满脸涨红,又被她哭得有些手足无措,眉毛快拧成结:“你以后说话当心点,好好伺候少主,你的舌头就还保得住。”
俞乔杏眼圆睁,一脸天真地问道:“那吴若长老教教我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
吴若当真以为她想改正,正打算好好教教她,哪知他还没开,俞乔已经连珠pào一般径直说道:“是不该说少宗主死得快么?可他是今天死还是明天死,也不是我说一说就会实现的,我是鱼妖又不是乌鸦妖,说话没那么灵的。我说少宗主今天死,难道他今天就会死了吗?我说他明天死,难道他明天就不会死吗?所以说少宗主死不死的……”
吴若跳起来拔剑,“臭丫头,你给我闭嘴!”
俞乔扁嘴,委委屈屈。
谢留一把拉住吴若,就撑在他的手臂上,止不住地大笑起来,笑得三位长老面面相觑。
他笑过了,微微喘口气,苍白如纸的脸上都笑得晕出一点红,瞧着气色竟然好些了。
“吴长老,她就是故意气你呢,跟她认真,你才输了。”
吴若恶狠狠地瞪她一眼,俞乔扬扬眉,挑衅般地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她的脸庞细腻,在阳光下莹莹如珍珠,眼睛弯若豆角,嘴角的弧度带着灼目的少年意气。
吴若一下子呆了,他想到御shòu宗里那些调皮捣蛋的小shòu,心里竟然一瞬闪过荒谬的妥协,这样鲜活明朗的一个人,留在少主身边,或许真是好的。
谢留喝口茶润润嗓子,说道:“小乔,吴长老他们常年与灵shòu为伴,性子直来直去,你别欺负他们。”
俞乔翻个白眼,你谁啊?口气还真挺自来熟。
我们妖jīng永不为奴.jpg
俞乔好端端地做了二十来年的人,就算穿书后变成半妖,也半点都没想过受制于人,去做人家呼来喝去的灵shòu。
她想解契。
但解除契约并不容易,同样需要剖出双方的心头血相融,再辅以解契符咒,对双方都会有极大的耗损。以谢留如今的身体情况,万万承受不了再一次的开胸手术。
她一说解契,吴若等人就yīn沉着脸,恨不能指着她的鼻子骂:就知道你这小妖jīng想害我们少主!
qiáng行结契的是他们,嫌弃她的也是他们,不准解契的还是他们,一窝子的不可理喻。
不论谢留嘴里的话有几分真切,到底他确实帮自己梳理过体内剑气妖气对冲,让她不至于那么难受,俞乔承他的情,也不好非要为了解契不顾他的身体情况。
俞乔只好好声好气地与人协商,“这我就必须得说,你们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人体内的血和灵力是一个道理,灵力循环从丹田出发,最后回归丹田,血液循环亦是如此,血液从心脏流出,在人体血管中循环一周,又会回到心脏,所以我就算从手指尖上滴一滴血,这滴血也是经过心脏的,算不算你们说的心头血?”
谢留托腮沉吟了片刻,嘴角含笑,说道:“你这样的说法,我还是头一次听闻,确有几分道理。”
吴若三位长老听到她这一番理论,既觉得荒谬,又觉得有道理,嘀嘀咕咕一阵,到底还是想要尝试看看。
如果让少宗主与这条半妖斩断联系,自然是最好的。
吴若说道:“少宗主,我们御shòu宗与灵shòu结契,向来都秉承着你情我愿的原则,少主此前是为了救她才结契,俞姑娘如今这般不情愿,还是想办法解除得好。”
他身旁那秋水长老也帮腔道:“qiáng扭的瓜不甜,少宗主,我御shòu宗万万没有qiáng留灵shòu的道理。”
第三人接口:“按俞姑娘的道理,指尖血若是有用,不妨试一试。”
俞乔面无表情地瞥这三位中年大叔,呵呵,看不顺眼的时候,就叫人家小妖jīng,顺了你们心意,就叫俞姑娘,真真还有两副面孔呢。
三位长老齐齐掩唇gān咳,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