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午拍完最后一场戏,谢权脸色不好,宋导让他先回酒店休息。
杀青宴定在晚上,小白也没多想,直到杀青宴开始前半个小时去房间找人时才发现谢权消失了。
房间整洁,行李也都在,只有人不见了。
温逢晚想起什么,“身份证和护照呢?他的登机记录查过了吗?”
闻言,小白一拍脑门,“对对对,我好像没看见他的钱夹,我现在就去查。”
小白挂了电话,找出之前给谢权订票时的记录,输入系统查询过后,一条订票信息蹦出来,下午两点钟,T市至苏市机场。
小白将购票记录发给温逢晚,如果航班按时起飞,现在这个点谢权早就到了苏市。申城到苏市接近两个小时的车程,温逢晚看了眼时间,“哥,我去一趟苏市,你先回去吧。”
温寒声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很急吗?已经五点半了。”
温逢晚耷拉着脑袋,伸手去摸他的裤兜里的车钥匙,“谢权去苏市了,我要去找他。”
温寒声扬起下巴,摁住她的手,“那小子出事了?”
温逢晚抿下唇角,轻点了下头,“小白说联系不上人。”
谢权年龄虽然比他们小一些,但温寒声也知道他性格成熟,这种随随便便搞失踪的事他做不出,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温寒声转身朝车位走,“我送你回去。”
路上,温逢晚给谢权打了几通电话,全是无人接听的状态。高中时,谢权自己在苏市念书,在苏市也没什么亲人,他能去哪呢。
温逢晚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温寒声淡声提醒:“当初谢爷爷是不是给谢权在苏市买了房子?”
温逢晚仔细想了想,谢权似乎不喜欢住那栋公寓,除了刚开学宿舍整修时住过一星期。
她也不知道那栋公寓的具体位置。
温逢晚找出谢爷爷的联系方式,迟疑了几秒才拨通。那端,谢老爷子很快接通,老人慈祥的声音传来,“是晚晚啊。”
温逢晚斟酌着说辞,不想让谢爷爷太担心,尽量保持正常的语气,“谢爷爷,谢权有联系您吗?”
谢老爷子沉默了秒,声音稍沉,“他出事了?”
温逢晚一愣,索性也不隐瞒了。将前因后果简单说了遍,谢老爷子喟叹一声,“我就知道他接受不了。”
顿了下,谢老爷子对旁边的秘书说:“备车,去苏市。”
温逢晚觉得半夜奔波太操劳,怕谢爷爷的身体吃不消,赶忙说:“谢爷爷,我已经在路上了,您如果放心的话——”
就jiāo给我。
后面的话没说完,谢老爷子轻声叫她,“逢晚,这孩子的事儿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谢权的事情——温逢晚放在膝盖上的手攥成拳,音量低下去,“知道。”
“他其实过的不怎么好。”谢老爷子笑了笑,“还挺害怕给别人添麻烦。”
好像有团棉花堵在了心口,不上不下,让人喘不上气。
温逢晚听着电话那头,老人继续道:“今天我这老头子就多一句嘴,你千万别嫌我唠叨啊。”
她连忙回应:“不会,您说。”
……
晚上七点半到达城际jiāo界地。温逢晚望着窗外一言不发,她的这种状态持续了一路。
温寒声将谢权在苏市的地址输入导航,只有市中心一条路,估计会堵很久。
温逢晚的思绪还停留在谢爷爷说的话上——
几年前,谢权曾经问过爷爷一个问题,“老头儿,对你来说,我是不是个麻烦的小孩儿?”
谢爷爷骂他说浑话,作势抬起拐杖小小惩戒他的昏头巴脑。
但谢权没有躲开,那时候的少年身姿清癯,拐杖敲在他的肩膀上,发出钝响声。
老爷子愣住了,佯装气恼:“你这孩子傻了吗?!躲开啊——”
谢权不为所动,他抬起头,眼瞳中是沉寂的黑。
他问:“那如果我喜欢一个人,却总是给她带来麻烦呢。”
谢老爷子高悬的心放下点儿,中肯道:“那姑娘喜欢你吗,喜欢的话,他会和你一起去解决麻烦。”
然后是长久的寂静。
最后,谢权的声音低下去,“她不喜欢我。”
“她只和我说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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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公寓楼下,整栋楼亮着零星的光。上了十九层,温逢晚敲门,里面却无人应答。
温寒声问:“要找开锁公司吗?”
温逢晚点头,从手机中找出谢爷爷发来的户主证明,“我去物业登记。”
附近就有开锁公司,没一会儿,开锁人员提着箱子上楼,中年大叔看着他们俩,“开东户是吧?物业开出的证明给我看看。”
温逢晚递过去证明,开锁人员检查完毕后就动手撬锁。五分钟的功夫,门被打开,温逢晚推门的动作迟疑了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