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权弯唇,不肯轻易放过她,“刚才不胆子大得很么?”
温逢晚一噎,理直气壮地说:“刚才胆子大,并不代表我一直胆子大。”
谢权咬了下舌尖,硬是把烧到心口的那股邪火bī下去,“再一再而不再三。”
温逢晚看他下chuáng,作势朝卫生间走,温逢晚从chuáng上坐起来,没太懂他话里的意思,“再三了会怎么样?”
谢权脚步一顿,差点被地上的地毯绊倒。他转过身,走回chuáng边,“你挑衅我?”
温逢晚好笑道:“没,我就随口问问。”
谢权垂眸,认真端详了她一会儿,确定她是真的疑惑,唇角翘起来一点,“你过来点我就告诉你。”
温逢晚半信半疑,但也没顾虑什么,靠到他那边,一本正经等他的回答。
谢权抬手,手掌放在她柔软的后颈处,脸凑到她耳边,话中带笑:“再有下次,我就要当个男人了。”
温逢晚:“……”
虽然说得很隐晦,但不妨害她听懂。
放在她后颈处的那只手轻轻捏了下她,威胁意味很浓,温逢晚抿唇,沉默了半分钟,觉得气氛突然冷却下来,她决定说句话舒缓一下。
该说点什么好。
她思索片刻,试探地说:“那到时候……我给你办个成人典礼?”
“……”
-
顾阳的手术结束在凌晨四点,接近七个小时的手术时间让所有参与手术的专家jīng疲力竭。第二天,温逢晚和谢权到了医院,被告知顾阳转入ICU监护室,暂时不允许探望。
温逢晚走廊尽头的会议室看了眼,“那些专家,都走了吗?”
李主任守了一夜,黑眼圈挂在眼周,“没呢,说是等顾阳脱离危险期回去。你们别说,那个主刀的医生是真的厉害,小护士中途出来两次发病危通知单,最后还是把人从鬼门关拽回来了。”
温逢晚低垂下头,温声回应:“他一直都很厉害。”
即便他们父女的关系在某一刻开始变得疏远,但听见别人夸她父亲时,温逢晚还是忍不住有种莫名的认同感。
她深呼吸几下,“李主任,你知道温医生他们的休息室在哪吗?”
“在508,小护士说的,有什么事让我们去找人。”
温逢晚点头,“知道了,谢谢。”
谢权陪她离开医院,走出大门,她指了指对面的早餐店,“我去买点吃的,你想吃点什么?”
谢权垂眸睇她,“我都跟出来了,你还打算让我在这等?”
温逢晚神情闪烁,“我这不是——怕你不会过马路吗。”
谢权俯身,故作凶狠捏了下她的下巴,“想给温叔叔买饭就直说,我不笑话你。”
温逢晚愣了秒,“我表现得很明显?”
谢权张开手比了个五厘米的距离,觉得不够她的明显程度,两只手张开,一米多宽的距离才满意,“嗯,至少有这么明显。”
温逢晚笑意浅浅,顺着他的姿势张开手抱住他的腰,“你猜对了,那就请我的小男朋友陪我一起去给我爸买早餐。”
谢权挺满意她主动投怀送抱,正打算温情脉脉说“好”,忽然意识到她这句话里的称呼。
小、男朋友。
谢权一本正经问:“我这还小?”
他拉着她的手停在小腹处,在外面还守分寸,要是再家里顾及就直接放下面了。温逢晚脸一红,快速甩开他的手,“我指的是年龄。”
谢权还是不满意,“两岁多,可以忽略不计。”
医院周旁的早餐店人满为患,温逢晚排在队伍后面,抽空回复尹夏知的消息,诊疗室那位躁郁症先生已经有一周没有按时到诊疗室接受治疗了,尹医生千辛万苦准备的治疗方案也用不上:【温老板,有空结一下这次的账。】
温逢晚笑着回复:【不会少你的,你要是担心我拖款,就先找我哥要。】
尹夏知:【。】
【不必了。就当我普渡大众,无私奉献吧:)】
温逢晚敏锐感知到自己的好友和她亲哥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明说的关系,且这关系暧昧不清,简单来说,就是温部长暂时没能拿下尹夏知。
温逢晚叹口气:【也不知道我离开这么久,温部长有没有好好活着。】
尹夏知:【活得贼他妈好,比你桌上的仙人掌都灿烂,你别担心。】
温逢晚笑得不能自已,脑袋靠在谢权的肩膀上,“怎么办,我有种快要当姑姑的预感。”
谢权舔了舔唇角,慢悠悠道:“嗯?别吧,那我们家的崽只能当弟弟或妹妹了。”
我们家的,崽。
温逢晚无声将这几个字眼在舌尖过了遍,听起来好温柔,她却想象不出谢权当父亲的样子,总感觉他还是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