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更没想到的是,身为一介外门弟子,只有炼气三重的修为,宁倏一竟然对许子玄的威压视而不见,正面相迎,气势不输半分:“你就是归元宗掌门?”
“你方才所施展的招式……从何而来?”许子玄看了看擂台四周,依稀还有些许小火星在窜动跳跃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你猜?”宁倏一冲许子玄挑了挑眉,显得几分轻佻。
“宁倏一,这是我派掌门,放尊重点!”孙长老见状,忍不住提醒。
可话音刚落,一道碧光从许子玄袖口冒出,将两人裹进了一个水球里。
陆清舟跳了起来,却没能够着宁倏一的衣摆,只能瞪圆了眼睛,警惕地看着那碧色水球,嘴里发出焦躁不安的低吼。
水球内,许子玄与宁倏一正面相对,目光jiāo错。
“我已布下阵法,没有人能听见我们的谈话。”许子玄摆了摆衣袖,像是忽然松了一口气,缓和了原本紧绷着的表情,“说吧,他在哪里?”
“掌门说的是谁?”宁倏一抱着自己的剑,轻笑道。
“明知故问!你知道我说的是谁!”许子玄沉声道,“天下唯有他一人会使烈阳剑法,你必定见过他!”
“你怎么不猜我就是他?”宁倏一反问。
“性格不符。”许子玄咬着双唇,目光幽幽,“他若有你这狡猾心性,也不会受伤消失……”
“受伤?”宁倏一蹙起了眉头,“他不是死了吗?”
“他没死,他的名牌并未碎裂……”许子玄突然抬起头,一把抓住宁倏一,音色颤抖地质问,“你不是见过他吗!?否则,你的烈阳剑从何而来?”
“如果教我烈阳剑的那位就是你要找的人……”甩开了许子玄,宁倏一冷冷地回答,“那么,他应当已经算不上是‘人’了。”
“不是人?”许子玄愣住了,“为何?”
“我在北方雪原上第一次遇见他时,不过才五岁。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他的身子几乎透明,无法碰触。我知道,他不是‘人’……”宁倏一娓娓道来,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北方那苍茫辽阔的雪原,那清冷凄凉、惹人怜爱的白色身影……
阿雪如今是一只猫,也不能算作“人”,他可没扯谎!
宁倏一理直气壮地信口胡诌起来:“他说我的灵根与他一样,便把那套剑法传给了我,还顺手教了我几个阵法。”
“半年前,他忽然要我来中原,找到归元宗,接着他就消失了……”
“消失?为何?!”许子玄闻言急忙追问,“他怎么了?”
宁倏一摇了摇头,脸不红心不跳:“我也不知原因。可能是他心愿已了,投入轮回了吧……”
“不,不可能……他的魂魄明明尚未……”许子玄垂眸凝思,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yīn晴变化,却始终没有把宁倏一想听到的线索说出口。
沉默了许久后,许子玄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抬眼看向宁倏一,目光变得平静下来:“如此说来,你得了烈阳剑传承,倒也算是我的师弟了,为兄定要找个时间与师弟好好聊聊……”
“不敢高攀!我言尽于此,我家阿雪还在外面等着呢,我担心他受了委屈。”宁倏一完全不为天下第一美人的示好所动,一边说着,一边挥剑一劈,竟轻轻松松地将那水球劈成两半。
水流朝着四面八方溅she而去,落得周围弟子满头水花。
“阿雪!”一步跨出阵法,宁倏一一跃跳到台下,抱起了雪白的猫儿,脸贴着猫脸蹭来蹭去,“宝贝儿,你没事儿吧?”
陆清舟见到宁倏一出来,才敢稍稍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示意他——放尊重点!
“掌门,眼下该如何处置?”孙长老没眼再看那猫奴,急忙上前向许子玄拱手询问。
许子玄双手负于身后,仰起头来,环视四周。
台下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都聚焦在这白衣美貌的修士身上,无法挪移半步。
“烈阳剑为本人师尊绝学,如今证实宁倏一是师尊的传人,也就是本人的师弟,故而……”许子玄的视线落在了宁倏一的身上,可宁倏一却只顾着逗弄怀里的猫儿,还忒没正经地捏着猫爪爪,亲吻着猫猫的肉垫。
许子玄:……
他能不能不认这个不正经的吸猫狂魔?
背后戳眼刀对宁倏一毫无作用,掌门大人只能微微叹了一口气,又继续朗声道:“从今日起,宁师弟便入驻归元宗主峰,各位可有意见?”
他一眼瞥向看台上的各峰峰主和长老,众骨gān哪里敢有半点反对的心思?
当年陆清舟背上了污名离开门宗,背地里曾有不少人看过他的笑话,还趁机争权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