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沈筠棠问起几个姐妹。
“二姐她们何时回去的?”
咏chūn答道:“老夫人jīng神头不好,要早早歇息,二小姐她们在您去老侯爷那儿后,坐了一会儿就回自己院子了。”
沈筠棠点点头。
本来回了啸风居,沈筠棠是打算好好歇一夜的,可是祖父的叮嘱和卜福的坦白却让她怎么也睡不着。
不等洗漱,沈筠棠就拿着东西去了啸风居里的小书房。
同时还命白梅去前院将大管家聂伟和护卫队长陈绍找来。
世子爷寻,聂伟和陈绍两人不敢耽误,速速就赶来了。
书房内,点着好几盏灯烛,将小小的书房照的透亮。
沈筠棠先是见了陈绍。
陈绍父亲以前是燕京城里做镖头的,后来被人陷害入狱,是老侯爷一手给陈绍父亲洗刷了冤屈,所以陈绍的父亲就改投了永兴侯府成为护卫队长。
陈绍父亲几年前因病去世,护卫队长的职责就由陈绍接到了手中。
沈筠棠一手摸着桌边jīng致的楠木锦盒,一边询问陈绍。
“陈绍,可查出些蛛丝马迹了?”
第18章花架子
陈绍自小跟父亲学习武艺,后来十岁出头由老侯爷牵头拜了名师,如今学成归来投身在侯府。
他武艺比之他父亲青出于蓝,又心思细腻,调查事情也是一把好手。
听到世子爷询问,陈绍浓眉蹙起,道:“回世子爷,小的愚钝,并未查出凶手。”
“可有线索?”
陈绍摇头。
从记忆中沈筠棠得知,以往陈绍去查什么事情,就算是没有结果,总也会得到些蛛丝马迹,可这次陈绍什么也查不出来,甚至连一点线索和头绪也没有,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沈筠棠嘴角微翘,这没有线索恰恰又是最好的线索!
她对着陈绍挥挥手,“好了,这件事不用查了,就算咱们再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陈绍一愣,猛然看向身形单薄的世子爷,“世子爷,您难道怀疑那位?”
沈筠棠意味深长的看了陈绍一眼。
陈绍忍不住瞪大眼,深吸口气,压下心中震惊。
不过想想也是,除了那位手眼通天的摄政王,还有谁能刺杀后不留下一点马脚。
永兴侯府是忠诚的保皇党,摄政王的眼中钉,侯爷尸骨未寒,那位派人刺杀世子爷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那位也够狠的,侯府如今侯爷没了,对摄政王的威胁再不如前,他竟然还不肯放条生路,要将永兴侯府往绝路上bī,当真是心狠手辣!
莫怪当今圣上都被这位控制住了。
“好了,陈绍你去休息吧,唤聂叔进来。”
管家聂伟进来后足足待了半个时辰。
等到小书房里只剩下沈筠棠一人的时候,已经将近三更天。
聂叔临走前,将前院账册留给了沈筠棠过目。
清冷的书房里,沈筠棠一人核算着永兴侯府中的用度和资产。
等到核算完毕,她盯着纸上显示的结果,惨然一笑。
靠之,老天爷还真是不给她一丁点儿好。
她好不容易接受了如今要扮男人的设定,紧接着又给她来这么一道难题。
到底还想不想让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
别瞧着这永兴侯府好似官高爵硬,实际上都是花架子。
老侯爷祖父的两处田庄私产今年都欠收,佃户都要吃不饱了,能jiāo多少余粮?
至于旁的几处铺子,经营的也不是很好,每个月只能说是略有结余。
这些银子统共加在一起估莫着也只能勉qiáng支付老侯爷的药费。
而永兴侯府公中的产业就更不用提了。
一家玉石铺子两家绸缎铺子外加一处燕京偏僻的酒楼,两处山庄,都是聂管家在打理。
聂管家本来就不擅长管理铺子这档子事,奈何过世的永兴侯偏要将这些事情jiāo给他,以他的能力,也只能勉qiáng维持。
经营到现在,能不亏本已经算是不错了。
账册上显示,侯府每月府里开销倒是不大。
即便是府上几位姐妹,例银每个月一人才五两,老夫人不过才十两。
要是旁的侯门贵女,例银起码也要二十两才够。
最大的开销反而是她。
居然例银就足足有五十两之多。
剩下的一些大开销就是各府逢年过节的人情往来。
其实沈家从祖辈上传下来这么多年,好东西不少。
就拿老夫人做例,她手头就有好些宝贝。
极品的青玉屏风、前朝大家孟世兰的画作,周朝大书法家王喜平的手稿等。
这些随便拿一件出去都能卖上个万两以上。
但永兴侯府不到真的落魄的一日,这些家传祖传的宝贝是一件都不能售出去的。
这关乎一个家族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