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往跟在斜后方的韩姨娘看了一眼,见她慌乱收起满脸愁容,安慰道:“姨娘不必忧心,我做事自有分寸。”
韩姨娘恭敬地福了福身。
沈筠棠牵着五小姐走到了正厅外,厅内的老夫人等人就已经知道了。
葛嬷嬷低低在老夫人身边劝慰,“老夫人,等侯爷进来,还是先听她说说是怎么回事,您再定夺吧。”
闻言,老夫人揉了揉额角,“我虽是一把年纪,但这点还用不着你提醒,好了好了,知晓你心疼阿棠,照你说的做便是。”
听老夫人这么说,葛嬷嬷才松了口气,退到了一边。
沈筠棠刚进正厅,就觉得好几双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有如实质一般,细细品,居然还有些责怪幽怨的味道。
尤其是辅佐老夫人掌家的二小姐,眼神格外“炙热”。
被这样几双火灼般的眼睛盯着,沈筠棠却悠然自得,她拉着五小姐快走了几步,到了老夫人面前,带着五小姐一起给老夫人行礼。
“祖母,孙儿来看您了。”
老夫人见她不但没有一点惊讶惶恐,更是没有一点询问悔改,刚压下的怒气就又窜了上来。
老人家愤懑地递了她一眼,“我这把老骨头好险没被你气死!”
旁边的二小姐疯狂在给沈筠棠使眼色,让她赶紧对祖母赔罪认错。
沈筠棠装作没看到,轻轻推了推身边的五小姐,让她到一旁葛嬷嬷那。
沈香抿了抿小嘴担忧的看了兄长一眼,听话地走到葛嬷嬷身旁。
沈筠棠又是弯腰给老夫人行了一礼,这才笑嘻嘻地凑到了老夫人面前,她伸手给老夫人后面顺了顺气,“祖母,您先别忙着生气,您先看看这个,等看完这个,你要还是生气,孙儿就任由你打罚,如何?”
说着,沈筠棠从袖袋中拿出了一本账册双手递到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被她这举动唬的一愣一愣的,转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沈筠棠将双手往前伸了伸,老夫人这才接过账册。
她低首轻轻翻开第一页,顿时眉头一蹙,“这是聚宝阁的账册?”
“是,您老继续翻翻看。”沈筠棠缓声催促。
老夫人抬头瞥了她一眼,眼中更是疑惑。
这么多年,侯府都是她当家,对侯府产业自是最清楚不过。
聚宝阁是永兴侯府的产业,早些年每年还能有些产出,可后来就一直不愠不火,近几年更是做的赔本买卖,入不敷出。
去年盘点侯府产业时,她便有将这铺子转卖的打算,现如今,孙子居然让她看这间铺子的账册?
带着疑惑继续往后翻,入眼的是聚宝阁下半年的账,每月都有亏损,还不少。
老夫人不知道孙子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忍着继续往后翻。
这本账册扎的都是总账,一个月一页,没翻几张,就到了最近一次的记录。
老夫人还是按照习惯先是看最后的亏损情况,随后挑拣再看前面开支收入的大项。
前几个月一个月比一个月亏损的厉害,她已不报希望。
可当视线落在这一页账册最后时,她忽然整个人僵住了。
过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长满皱纹的手情不自禁伸出去抚了抚上面记录的数字。
她眨了眨眼,生怕自己是老眼昏花看错了,不是盈利还是亏本。
可不管她眨几次眼,账本右下角记录的数字仍然没有变化。
坐在两边的几位小姐见祖母又惊又喜的表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各个都好奇的朝着老夫人的方向看去,想知晓沈筠棠给的那本账册上究竟写了什么。
沈筠棠嘴角微扬淡定自若瞧着祖母。
好一会儿,老夫人终于回过神,她抬头看向孙子,“阿棠,这账册可是真的?”
沈筠棠脸上的笑容更深,“祖母,我虽算不上孝顺,可从未在您面前说过假话。”
老夫人想想也是,她这孙儿虽然自小性格算不上顶好,但有责任有担当,却从不说谎,也不屑于说谎。
听沈筠棠这么说,老夫人高高提起的心落了一半,可随即又拧起了眉头,“那这账是怎么回事?”
这一下子赚了这么多银子,可不是一般铺子能做到的,而且还是在短短时间内!
就连燕京有名的“锦绣行”一年也不会有这般多的盈利!
树大招风,既是这样,怕是要惹得满城觊觎!并不能算是好事!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沈筠棠还没解释,她就想到了关节处。
过个一两天,聚宝阁琉璃拍卖会的事儿就会满燕京皆知,况且这也是整个永兴侯的事,沈筠棠不可能瞒着最亲的家人。
之前做的时候是怕老夫人年纪大了担忧,这才背着老夫人,如今已成定局,是该将所有细枝末节和盘托出,当然对于琉璃方子的来历,沈筠棠会继续沿用对摄政王的那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