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心楼内,韩梁面如黑炭。
整整七层楼,二十八道命格,居然全都是九品的废柴命格。
现在,第八层楼是最后的希望!
残破玉牒中,喷吐出万千神辉与符文,符文狂舞飞溅,神辉如云光流散,无尽的神辉与符文融为一体,编织出八颗玉茧。
韩梁心中怒吼:“高品命格,给我开!”
砰!玉茧纷纷炸裂!
一道道命格形成,韩梁满怀希冀,查看着其中的信息。
但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铸心楼开出的三十六道命格无一例外,全是九品命格。
韩梁眼皮突突突的跳。这些命格中,有的命格自带牢狱之灾,有的命格天生体弱多病,更有甚者,还有命格注定绿帽加冠!
现在的自己是诸般灾劫加身,如果任由这些命格对自己施加影响,今晚都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度过。
就在这时......
铸心楼第八层的尽头,一道楼梯悄然浮现......
“什么?!”
韩梁一惊,铸心楼不是只有八层吗?从楼外来看也是如此,那这道楼梯是......
韩梁惊疑不定的向前一步,踏上那道楼梯。
轰!
整栋铸心楼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站在镇诡司内的几人惊骇欲绝,铸心楼从来没有出过此等奇闻怪事,大离运朝境内每一座镇诡司中,都有一尊铸心楼,据说铸心楼建立之初,便将每一块砖石上刻满命文,每建一层再刻一遍命文,最终八层建成,再刻一遍命文。
换而言之,铸心楼本身就是一件坚固无匹的命宝,就算江清城破,铸心楼都不会有一点问题!
眼前的种种情形,怎能不让众人惊骇欲绝。
“看呐,那是什么!”金泰然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骇然,失声喊道。
似乎有一种奇妙的力量在感应,铸心楼八层表面流转出缕缕白气,带着霞光,旋即,所有的白雾尽数散开,八层铸心楼统统盛放!
壮观气象好似狂潮,扑面而来,将在场众人的心灵全部塞满!
苏强震惊的心神俱醉,一道尘封已久的讖言浮上心头:
盛世天骄不足夸,铸心塔中试心芒。
唯有真龙踏此殿,万千神楼尽放华!
这句讖言的意思是:不要说什么盛世天骄,那都不值一提。有本事,就来铸心楼里比比看,看谁的心灵精神更加坚定。当有真龙天骄子踏入到这里时,所有的的铸心楼都会为他庆贺,为他盛放!
如今这一幕。岂不是正应了这最后一句?
京城,镇诡司,诏狱.......
这里十分阴寒,让人骨子里冷的发颤,到处是青苔斑驳,充斥着污秽腌臜的的气息。
这里的犯人哀嚎嘶吼,让人一听就不寒而栗。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罪犯不是人,而是诡谲!
诏狱最深处,一道人影孑然而立,如渊似海的命理在他身上弥散,正是镇诡司最高掌权者,指挥使颜宁!
他双手背后,眼睛微眯,听着手下的报告。
“禀颜大人,一个时辰前,京城镇诡司的铸心楼有所感应,有人突破铸心楼第八层,进入到第九层当中!”
“什么?!”
颜宁波澜不惊的面庞终于被打破了,铸心楼的第九层并不具体存在于某个地方,只有当有人通过第八层试炼,达成某种神秘的仪轨,才能够到达那个“不存在的地方”,最重要的是,那里还镇压着“祂”!
“封印怎么样了”
颜宁面色凝重,若是让“祂”逃了出来,那大离运朝必定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半跪着的属下有些无奈:“颜大人,您知道的呀,封印内部本身处于一种不可确定,不可观测的状态,只有打开封印,才能够确认内部是否完整,而从封印外部是什么也看不到的,恐怕,现在最真实的情况,只有进入到第九层的那个人才能知道。”
......
铸心楼内,韩梁眼前一花,再次定神后,眼前的景象已经大变。
眼前正处于一座茅草篷内,简简单单摆着一张木床。
床上,一位老人盘腿而坐,身着道袍,手打拂尘,白发白须,好一派仙风道骨的形象!
老人打了个哈欠,一脸高深莫测,缓缓开口道: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我乃玉京仙门第十八代掌教清虚子,敢问少年郎,如今外界是什么朝代?”
韩梁一怔,难道这是什么隐居的老爷爷?
“如今乃是大离运朝治下,你又是什么人,这里又是哪里。”
“大离运朝......”
清虚子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沉吟片刻道:“我并没有听说过这个朝代,想必是我一梦间,已度过千年,至于这里嘛,乃是我玉京仙门上清圣境!”
“少年郎,你可是碰到了了不得的机缘,你我能在此相聚,那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
“只要你拜我为师,你便是玉京仙门下一任的掌教候选人,我能传授你仙门秘术,移山填海,起死回生都是等闲!从此你可以长生久视,坐看云起时!”
“怎么样,少年郎,只要你向我磕三个响头,你就是我徒弟啦!”
韩梁挠挠头:
“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这就拜您为师!”
说着,韩梁走到清虚子面前,作势欲跪。
清虚子眼中喜色愈盛,脸上的期冀达到了巅峰。
下一刻......
噗嗤!
清虚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的斩诡菜刀,又看了看韩梁。
为什么!
不是说好拜师的吗?
为什么要捅他!
现在拜师都这么野吗?!
韩梁抬起头,一脸嘲讽:
“现在,诡谲都这么热衷于角色扮演吗?你演什么不好,演仙人,那是人干的事吗?!”
此时,老人的仙风道骨已经荡然无存!
脸上布满了粘腻的血肉以及蠕动的血管,身上的道袍上,长着腥臭的触手以及绒毛,漆黑的眼眸,眼眶周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吸盘,几根肉须从心脏部位钻出来,扎根在床塌上,涨缩之间,好像在吮吸着什么。
只是一眼,韩梁就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心与疯狂在慢慢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