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相处模式,早也习惯。
谁知徐青青随即变脸,温声细语对宋易权说:“易权挺忙的吧,要是有时间就上阿姨这来,我明天摘点果子晒果gān,天然无添加,可甜了。”
宋易权笑,半个字没说,封贸脚倒也快,一两秒到了旁边,扶住偏了一半的筛子:“没人带着他不认识路。”
“没事,我到时候发位置共享。”徐青青语出伤人。
都是偏爱得有恃无恐啊。
昨晚被雨水打湿的药全部摆了出来,齐刷刷占满了墙头,徐青青排掉手上的灰尘,提议说:“麻烦你们了,吃了早饭再回去。”
二人应允。
早点是山药粥和小笼包,昨晚算是得了一个尘封已久的良好睡眠,宋易权在桌上动筷的频率也高了。
“对了,”徐青青吃了一半,从记忆里搜刮出遗忘的事,“等会回去的时候给你倩姨带点药,算着时间,她药快吃完了吧?”
封贸静静地捏着筷子,回答:“应该还有一些,拿点也可以。”
没由来地哼了一声,徐青青说话之前还递给宋易权一个水煮白蛋:“你爸最近怎么样,有没有经常回家吗?他把人娶回去了,又天天晾着,问他什么意思,不想过了就离婚。”
听见了最不想听见的人,封贸气息骤然下降:“他的事我不想管,如果倩姨愿意离,请个律师也不是难事。”
宋易权默不作声地剥蛋壳,luǒ色的薄壳在他手中脱落,细腻的白游刃有余地打转。
完事,他把蛋放进了封贸的碗中,全程一直是静悄悄的。
那只有型的手从眼前晃过,封贸本能地将一身戾气收回去,开口之前琢磨了半天的语气,最终毫无异状地说:“吃饭吧。”
这些细节徐青青全都看在眼里,心道此时如果不顺从,也是为时已晚了。
她摇摇头,又想,时至今日也快十年了,封贸心里的疙瘩越滚越大,始终放不下对自己父亲的芥蒂。
看似活得轻松的人,一身的担子。
因为及时止住了话题的延伸,这顿早饭才没有以不欢而散收场,回去的路上避开了上班高峰期,进城后也是畅通无阻,很快到了家附近。
进了不能再熟悉的林道后,封贸放缓了速度,打开车窗,悠悠然地控制方向。后座的两只大型犬各占一边车窗,把狗头伸出窗外,拖了一路的哈喇子。
“家里面有人了吗,回去还是去哪?”
饭桌上凛然模样的人找不到一点痕迹了。
宋易权坐在副驾驶座上,不加遮掩地细看封贸,说:“都旅游去了还没回来,不知道方不方便去封总家坐坐。”
封贸乐于听他用轻松的语气说话,回话时神经也忍不住舒缓:“不如我给你配把钥匙吧,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想来也方便。”
提气又叹息,宋易权:“我没记错的话,你家门不是指纹解锁的吗,还要去配钥匙,不是麻烦了?”
斑驳的阳光轻松地绕过光秃的树gān,稳稳照在车窗上,昭示此刻的宁静。
钥匙是实物,想宋易权拿着会有某一种安全感和实在感,谁想这人萎靡不振持续的时间很长,恢复的速度却是相反的。
“也行。”
久久听到两个字,宋易权恍惚刚才的话题有多难,以至于封贸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来想答案。
没去宋家,而是直接到了封贸家门口,封贸请了半天的假,或许这么说不大准确,他是把会议诸事推到了下午。
行事无法琢磨、三天两头不去公司,一去公司就把一gān人员熬着脸红鼻子青的人做了这个决定,几百号人对此没有一丝疑问。
宋易权在他处理完浅笑打趣:“不愧是封总啊,只手遮天,像我们这种给别人打工的,请假还得走很多程序才能批得下来。”
徐徐倒车进入车库,封贸平静地回:“没这么夸张。”
车库内光线暗了,封贸身体往后,伸手开了后座的车门,但仍然坐在原位,而两只金毛你追我赶地已经下车。
舌尖扫过牙齿,宋易权坐在原位,笑说:“看来封总有事要和我好好说一下。”
等阿布和qiáng子拐进大门,封贸的目光回到车内,眼睛同样在笑:“宋先生说的是哪一桩,哪一件?”
活不多说,宋易权离开座位,矮身跨到了那边座位,一脚才过去就开始后悔,主要是有点挤。
由于空间实在有限,封贸暗自调低座位,坐姿改为仰躺,彼此小腿上的布料互相摸索,他眼神幽幽地看遮住了大部分光线的人。
宋易权眼眸晃了晃,临时起意打退堂鼓:“还是有点挤,下车好了。”
只管点火,不计后果,这几天都是如此,封贸乘胜追击扣住了他的腰,声音沉下:“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