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更淡了,几近透明,但又看不透。
水到了眼前,宋易权道了一句谢,喝下三分之一。
水的味道有点奇怪,抓着舌尖的那种酸,喝下后,舌苔像被粗糙的针扎过一样。
“也不问问是什么就喝了?”封贸瞳眸似笑非笑。
宋易权咂嘴细尝:“好像有酸梅,还有其他药材。”
“助消化的,一天比一天瘦,看你饭也不想吃,就让母亲寄了一点过来。”
“还挺好喝。”
宋易权把剩下的都喝光,仰头的时候,眼神无处安放,到处乱飘。
二人转到客厅的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开的却是静音。
像是在看默剧。
封贸靠在沙发上,手臂环住宋易权jīng致的肩胛,挑了最平淡的嗓音。
“我没有和你说过封祷的事吧?”
宋易权眼睛在看电视,耳朵留出来听身边的人说话:“很少说起。”
“我比他大两岁,他从小身体虚,一个小感冒也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痊愈……”
话题一旦打开就很难关上,更何况这些事封贸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其中包括了他为什么和初中校内同学动手的原因。陈益生那缺根筋的人和他一块长大,也没看穿这其中缘由,那时还在湖边喝酒说酒话chuī捧他。
“他十四岁那年实在熬不住,走了。最后一刻,家里面没人,外面下着大雨,等救护车到,他握着我手的力气已经没了。”
若非封忠豪在外应酬,徐青青回了娘家,封家不至于是十六岁的封贸在主事。
宋易权吃惊封贸可以把童年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时间都是清清晰晰的,也心疼他独自承受太多,比他人qiáng大的真相竟是这么刺骨。
“生意人,忙碌是必不可少的,但他不一样,他有时间可以回家,哪怕只是陪小祷走完最后的路他都不愿意。”
说着,封贸控制不住冷笑两声。
据宋易权的了解,封忠豪的风流与生俱来,什么也拴不住他豪放的内心,封贸无法原谅他也是情理之中。
宋易权从封贸开口,就慢慢往他那边挪,最后是直接靠在他肩膀上了。
“也就是这些了,等我想起其他的再和你说吧。”
一直以来,都是封贸在照顾他的情绪,宋易权从头到尾彻彻底底活过来也是归功于他,然而这应该是双向奔赴的感情才对。
宋易权沉默想事情,封贸还以为他听困了,就劝他去休息。
瞬间撑起身体,宋易权一脸正色地问:“这么早睡什么,你又不是在讲睡前故事,我在认真听啊。”
电视机的声音终于被打开,死气沉沉的房间多了几分生气。
封贸心里堵塞的地方被疏通大半,他随意地换台,每个台都瞄上一两眼:“从刚才起就不说话,倒显得我像一个碎嘴婆子。”
“那正好了,我就喜欢嘴碎的。”
上面这话轻飘飘地出来,封贸按遥控器的手指顿了顿,眼尾浮上笑意。
他们从夏走到冬,一步步彼此靠近。说句实话,刚在一起那会感情还未到浓时,觉得在相互吸引,所以选择了携手而行。
因此,那时谁也没轻易把喜欢挂在嘴边。
但现在许多东西都在升华,心里对对方是何种感受,他们是心知肚明的。
就像宋易权说喜欢,顺其自然,脱口而出。
就像两个人都恨不得把身边人绑死在身侧,偏执又迷人。
宋易权心情好转,想吃零食的心也压不住,正巧桌上备了坚果,他俯身就去拿。
没想封贸眼疾手快捏到他手腕,宋易权两眼疑惑,回眸望他。
“刚吃过饭。”
宋易权挑眉:“一颗也不行?”
封贸计上心头,手上用力把宋易权手按到自己膝盖上:“倒也行,屋里开了暖气,西装我也带过来了,穿给我看。”
无需多想,宋易权知晓他说的西装是那一套,那晚还闹过乌龙。
没得到回答,封贸又说:“怎么了,穿上哪里不合适,最近几天也可以改。”
宋易权打算把误会解开,真心实意回道:“挺好,但你没和我说过那是一个系列的西服,也没说打算让我代言。”
“部门经理我都没说,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封贸无声又把电视机声音关了,“这是有人说漏嘴了啊,是荣唐的人还是半行的人?”
挑起嘴角,宋易权按压掌心下的膝盖:“要不你猜猜看?”
“你也别猜了,谁和我说的并不重要,你专职霸君吗,什么事都不和我商量,我其实也有权拒绝来着。”
封贸恍然:“所以还是不喜欢,是布料本身还是设计?”
宋易权叹息:“都不是,因为别人都有,那就不能算礼物了。”
他说完,封贸不接话,诡异的气氛渐渐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