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通,上个星期闭眼睡不着是因为被揉成一团的情绪,今天怎么还会无法入眠,分明昨天一觉睡到了天亮。
想事情的同时二十多分钟又过去了,一瞄时间——零点四十三。在前几个夜晚,这样的数字还算早,现在下意识暗示自己真的该睡觉了。
拿起手机直接翻到了封贸的头像,想他下午没发一条信息过来,得是忙成什么样。
“睡了吗?”
宋易权打上这几个字,似乎不妥又加上称呼。
“睡了吗,封总。”
也不早了,估计封贸头沾枕头,再还魂起来回消息已无可能,宋易权又把字给删了,将手机放回到chuáng头柜上。
屋外月色如水,倾斜在窗台上,意识到窗帘没拉上,规矩躺在chuáng上的人又起来,兜了一圈才回到快凉了的被窝。
要疯了。
比无感躺下熬一夜还难受。
焦虑、过度兴奋、跳跃的思维等等让宋易权想起来被灯光处刑时,毛孔里由内而外的畏惧。可是,七天假的第一天没去思索怎么处理遗留了八年的心理yīn影,因为好像没多余的时间。
神智更加清醒,手机屏幕也醒了,是封贸发来了小红点。
宋易权点开,下一秒哭笑不得。
封贸:“睡了吗,宋先生。”
一模一样的句式,宋易权心惊他大晚上怎么还不睡觉,脑袋卡壳回道:“睡了。”
封贸:“?”
宋易权:“……”
作者有话要说:高铁过夜,晚安。
第47章饼gān
到底是哪根筋出卖了他?
可能不止一根,继发错消息之后他又掩耳盗铃似的撤回了失误,一系列的程序下来,宋易权心如死灰,丁点睡意也无。
无语了几秒,封贸直接打电话问候。
宋易权追悔莫及,往后挪了一点位置,变成半坐半靠的姿势,也许也太安静,开口后嗓音也低:“晚上好啊,在加班还是做其他事,怎么不睡觉?”
另一边,封贸平躺,半路从睡眠里醒来,眼神晦暗不明:“这个问题我才想问你,又睡不着?”
不知他现在是下意识惊醒的问候,宋易权扯谎信手拈来,不疾不徐地说:“半夜起来上个厕所,正要回去接着睡,然后你就发消息过来了。”
嗓音清晰不带一星半点的含糊,不必深思,真话还是谎言刚进耳中便能分辨。
“别在家一个星期把自己熬gān了,在想什么呢,要和月亮比哪个睡得更晚吗?”
说到月亮,刚拉上的窗帘滑动一段距离,凄冷的月光可怜巴巴地摔碎在地面。真安静啊,白天视野放开也看不见邻居的屋顶,更别提夜晚来临,周遭更像死物。
宋易权滑进被窝,闷声敷衍:“好困,我要睡觉了。”
封贸无奈至极,用哄人的口吻:“明天我忙完你来和我说说,什么事情想不开几天几夜都不睡觉,有时间的吧?”
其实问的不是有时间与否,而是想试探宋易权能不能放下戒备,一起理理堵在心头上的东西。
可当事人没有自我认知,根本答不出一个所以然,尤其是今天无法入睡,半点原因他都摸不着。
空白脑子想了片刻,宋易权不太确定地回:“行吧……”
封贸快聊清醒了,舌尖温软:“现在睡吧,电话别挂。”
闻言,宋易权抿唇笑了笑,蹑手蹑脚把手机放在原处,细致地拉上被子,翻身:“晚安。”
对面鼻腔里的气息有一瞬的急促,为宋易权想了半个多小时的缘由和解决办法,宋易权这边彻底安静下来,应对办法也快有了苗头。
应该是在一点不到之前入睡了,第二天一早醒来房间里的光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竟然到了日头正中的时候。
宋易权散漫无边,一身居家的灰色衣服,在房间磨蹭洗漱好下楼,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
早早起chuáng锻炼身体回来的宋新涵正回到客厅,活动筋骨望着宋易权的背影,音量放开:“吃饭了吗,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宋易权应声回头,面上带笑,眼底的光懒散:“光从后脑勺就能判断出来,我得是有多少魂魄离体了。”
随时随地,打趣调动气氛的话都能从他嘴里跳出来。
宋新涵短发上挂了汗珠,她从桌上捡了块毛巾,去饮水机那边倒水:“加上今天还有六天休息时间,宅在家没意思,不如去国外旅游。”
说慢不慢地撕面包片入口,倒也是认真思考过后,宋易权才回:“我有事做,而且并不大想坐飞机,转来转去下了地风景都在转圈圈。”
对他们来说,去国外是常事,在家这么待着就是一种难得的恩赐。
拉开椅子坐下,面色白皙红润的宋新涵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好奇地问:“那吃完早点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