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嘉穗理的指甲深深嵌进了自己手心的肉中,空气中萦绕起淡淡的血腥味。
也不知是她手心中的血还是她嘴角的血造成的。
这个废物,居然亲口让她这个母亲给他道歉。
更可笑的是,她现在竟然无法拒绝。
如果让五条悟继续留在这里,她这十多年来的计划就可能都白费了。
都怪福永刚史那个废物!
什么都不懂,就知道指使他们,现在出事了,柚子会把烂摊子都丢给她,自己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
可恶!可恶!可恶!
可是已经隐忍了这么多年,她不能在这种快要收获的时候出岔子。
“妈妈?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还不跟你的乖宝宝道歉呢?”禅院甚也又催促了她。
听到这个声音,禅院嘉穗理刚刚冷静下来的情绪再次翻腾起来。
其他人都无所谓,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无论她怎么隐忍,无论她怎么卑躬屈膝,都只是为了计划。
可是禅院甚也……
他怎么配?
他怎么配让她道歉?
她付出代价生下他,他却没有给她应有的回报。现在竟然还敢伙同五条悟一起让她给他道歉。
太可笑了。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她的情绪又激动起来。
五条悟活动了下手指,准备再打醒禅院嘉穗理一次。
然而禅院甚也却拦住了他。
朝五条悟笑了笑,禅院甚迈步靠近了禅院嘉穗理。
“妈妈,”他伸手,抚上了禅院嘉穗理的脖子,“你还记得这个吗?”
他没有像禅院嘉穗理当时那样用力掐,只是虚虚碰触着。
禅院嘉穗理用力拂去了他的手,大声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要弑母吗?!”
看着禅院嘉穗理一副完全不记得的样子,禅院甚也微敛双眸。
再抬眼,他脸上又露出了笑来:“没有,怎么会呢妈妈,我只是想要问你,你什么时候跟你的乖宝宝道歉呢?”
一遍遍的“乖宝宝”,一次次扎在禅院嘉穗理心口,将她刺得整个人都冒起火来。
这一次她没有再变得疯狂,脑子逐渐清醒起来。她的视线在禅院甚也和五条悟两人身上游移了多次,终于还是下定决心。
她开口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错把你抓到这里来。”
没有用“妈妈”的自称,也没有称呼禅院甚也,仿佛他们只是陌生人。
禅院甚也笑着,答道:“嗯,我收到了。”
禅院嘉穗理转身就想走。
但是禅院甚也却喊住了她。
“妈妈,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
禅院嘉穗理猛然回头:“你还想怎样?”
禅院甚也歪着脑袋,又倚靠到了五条悟身上。他笑眯眯地,继续道:“你不觉得你还应该对我道什么歉吗?”
禅院嘉穗理立刻明白禅院甚也在说什么。
“你……”她咬牙切齿。
禅院甚也没有回应,只笑眯眯地看着她。
五条悟也在一旁应和道:“就是,这位‘母亲’,你不觉得你还漏了什么吗?”
万事开头难,已经说了一次道歉的话,接下来再说就没有那么难以启齿了。
禅院嘉穗理破罐子破摔,继续道:“对不起,我不该怎么不关心你,不该让你在禅院家受到欺rǔ。”
禅院甚也:“还有呢?”
禅院嘉穗理深吸一口气,继续:“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关起来。”
“嗯。”禅院甚也点了点头。
禅院嘉穗理这样果断道歉的样子,就没那么让人感到愉悦了。
这样没有实质内容的道歉听再多也不好听,还是之前的那些比较好玩。
他收回视线,看向五条悟:“还有吗?”
五条悟眉头一挑,问道:“不叫五条哥哥了?”
禅院甚也:“……”
他瞬间就站直身体,不再靠着五条悟。
然而五条悟却早就料到他想做什么,单手一捞,就把禅院甚也捞进了自己怀中。
“乖~”
朝禅院甚也笑了笑,他看向禅院嘉穗理,又一次谈起条件来。
这一次,是关于禅院甚也的抚养权。
虽然现在他可以把禅院甚也带回去,但是终究禅院甚也还是禅院家的人。避免日后麻烦,还是现在一次性解决得好。
禅院嘉穗理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她没有拒绝,就像是丢弃了一个娃娃一样,轻而易举同意了五条悟的要求。
禅院甚也的抚养权暂定转移给了夜蛾正道。
五条悟当即打电话通知了夜蛾正道这件事。
夜蛾正道:“……”
突然多了一个养子的事,他居然被他的学生通知了???
不过……
他想到了禅院甚也。
这段时间禅院甚也一直住在高专,他难免会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