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很快只剩下了一个摇摇晃晃的酒鬼。银发男人手中的烟也已经燃尽,伸出窗外的手被收了回去。
很快地,连酒鬼也即将离开禅院甚也的视线。
他拿出绛雪,屏息准备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又有一个男人急匆匆跑了过来。
男人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如做贼一般四下打量着,然后才朝银发男人跑去。
他停在车窗前,小声道:“东……东西我带来了。”
银发男人给他的回应却是……狠狠的一下打。
额头被什么东西砸到,他感觉到一阵头晕眼花。
但即使是莫名其妙被打了,他也不敢发火,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做错了。
他现在还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幸运,哪还敢奢求其他。
他赶紧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银发男人,也就是琴酒冷冷看着面前的人,嘴里发出了意味不明的一声哼。
朗姆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派这样的蠢货来和他接头。
这个蠢货查探四周的行为简直在明晃晃说着他有问题。更愚蠢的是,他的查探只是表面功夫,连角落里另一个不知收敛地打量他的蠢货都发现不了。
“东西给我。”他道。
“在这里。”男人躬身,将盒子递了过去。
琴酒接过盒子,打开确认了眼。
“滚吧。”
“好,好的!”男人连连欠身,然后一溜烟跑了。
·
距离有些远,寒风中,禅院甚也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但他注意到了,那个男人有木仓。
脑海中的计划随之变化。
他摘掉绛雪的鞘,闭着眼在自己手心中划了一刀。
鲜血从伤口处流出,他小心捧着,然后将血液往自己头发上抹去。将鲜血当成了摩丝,他把刘海全都抹到了后面。
他的动作没有很细致,围巾上、衣服上到处都沾染了红色。
不经意地,他忽然又想起了五条悟。
昨天被抓回去时,他被带去剪了头发,只是简单的修理,却让他整个人显得jīng神了很多。
而现在……
他拨弄着自己黏糊糊的发丝。
他的头发,又被他弄得糟糕极了。
再次闭上眼睛,他做了个深呼吸。再睁眼时,赤红的瞳孔中已是一片清明。
他将右手背在身后,用五条悟教的姿势紧紧握着绛雪,等待着时机。
待到那个酒鬼终于消失在视野中,他快步朝那辆保时捷356A走去。
很正大光明地,他来到了琴酒面前。
而迎接他的,是黑洞洞的木仓口。
·
保时捷356A上,琴酒早就发现了这个少年的视线。
不过是一个连眼神都不懂得掩饰的少年而已,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看着少年就这样朝他走来,他心道一声果然愚蠢。
以为将手背在身后就不会被他发现了么?
时刻准备着的木仓就这样抵上了少年的额头。
“谁派你来的?”他问。
禅院甚也没有回答,他冷着一张脸,一手攀上车门,一手挥刀而出。
“砰!”
是琴酒果断开枪的声音。
禅院甚也应声而倒,刚攀上车门的手也缓缓滑落了下去。
驾驶座上,伏特加还没反应过来,回头问道:“大哥!怎么了?!”
“哼!”琴酒冷哼一声,“没事,一只小蚂蚁。”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口中的小蚂蚁已经瞬间复活。
禅院甚也来不及感受自己的实力提升了多少,他按照自己的计划飞速拿出围巾,将额头上的血迹迅速擦拭gān净。
至于溅到其他地方一时间难以处理的血……就如他预想的那样与他之前刻意抹上去的鲜血融为了一体,再难被分辨。
确认伤口已经愈合,他抓紧绛雪,一跃而起。
匕首从窗口探了进去,架到了琴酒的脖子上。
琴酒一言未发,但他微缩的瞳孔bào露了他的震惊。
如此近距离的she击,他不觉得自己会有失手的可能。
可是这个少年没有死。
从挟持他的速度来看,这个少年可能连伤都没有受。
视线微微右移,他看到了窗外的禅院甚也。
少年额头上刚刚被他用木仓抵住的位置只有和他来时那样被随意涂抹的血迹。
他看到少年故意用本就沾着血的手又抹了把额头,像是在挑衅着跟他说:看啊,连伤口都没有呢。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个少年可以躲过?
琴酒一时想不明白。
禅院甚也察觉到琴酒的反应,结合自己多出来的力气,暗想自己猜对了。
这个银发男人不止是咒术师,他连非自然的存在都不知道。
他将绛雪往琴酒脖子上按了按,锋利的刃只是轻轻一碰就划破了琴酒的皮肤。刀刃略微深入了些,似乎只要一个不小心就能刺破大动脉。